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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风清楼”是何地方也？一个酒楼，一个吃饭的地方。

乍听到它不错的名字，你还以为“风清楼”是矗立在青山绿水间、乡村田野里的一座高楼广厦，是个适合吟诗赋词、舒展情怀的地方。事实上，“风清楼”就是座落在相州城内的一幢两层建筑物，虽然似锦繁华，但一个里里外外都热闹非凡、车水马流的地方，不会看到内心的孤独与忧愁，自然难以产生动情的诗词歌赋。

不管怎么样，“风清楼”能让一个领袖中原武林的少林寺方丈念念不忘，你总不该把它想得太稀松平常、太不值得一提了。

“风清楼”的风清不清从来不是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江湖人物的名号一样，没有太多可以计较考证的地方。但是，这幢两层建筑无疑是江湖人物最爱来的地方，如果有人问起江湖人物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原因无疑是多方面的，正宗的陈年大酿，不错的橱子，完全奔放的环境，以及拥有意想不到的服务，都是可能的原因之一。

“风清楼”的老板叫风清，风老板是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相对于这个通俗的叫法，别人都更习惯于叫他风先生。风先生现在心情很乱，自从听到慧能大师、玄真道长、丐帮黄帮主和善莫师太等几个当代武林的名人将要在“风清楼”一聚的消息以后，酒楼老板风清的心情就变得乱了起来。

风老板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个酒楼每天都要应对种类繁多、各有讲究的江湖人物，这本是一个风险性极高的工作。每当看到这些江湖上大侠在吃饭喝酒的时候，身边还放着长枪长剑，风先生也曾经以为自己选择错了。

直到不久的后来，风老板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错，如果以为错了那就大错特错了。那些长枪长剑、凶神恶煞的全都是错觉，他们分明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否则，掌柜子怎么能每天那么准时地，一盘一盘地把闪闪发光的东西端到自己面前呢。

现在，风先生就坐在柜台前面，像是在闭目养神，以前，他数完银子之后也经常这样。自从鱼帮的管家赵二爷来过这里以后，他就一直这样。

赵二爷来得很早，辰时末刻就到了酒楼。人是来得很早，但赵二爷只在酒楼停留了不到半刻，话也一共只说了两句，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外，但风老板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赵二爷说的是：“中午要一个十五人的大桌，慧能大师希望能够尽量安静一些！”当然，赵二爷是非常有礼节的人，临走之前还迷起眼睛问侯了一声：“风先生，这样不麻烦吧？”

“风清楼”和鱼帮是什么关系，它们都是在相州城内，至于其他的，风老板不会轻易提起，有些东西记得心里比放在嘴里更好、更牢靠。按道理来说，订个席位怎么需要赵二爷亲自来，这是之前从来未有过的，而且是这么早就来了，这不正常呀，他为什么要提及慧能大师他们会前来呢？慧能大师，一个得道高僧、一个生活中到外是清规戒律的少林寺方丈为什么要到酒楼来？

有些事情是这样的，当你有了正确的问题，你就离正确的答案不远了，风先生心想。这些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晃荡了太长的时间，他现在需要做出抉择了。

风先生已经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李掌柜！”

李掌柜就站在风先生的身边，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当掌柜的不仅要数学学得好，而且还要有基本的地理常识，需要时刻找准并出现在自己应该出现的位置。

李掌柜上是一位传统意义上的掌柜子，体形消瘦，山羊胡、老花镜、方帽等等这些他都有。

李掌柜听到风先生的叫喊以后，走前了一小步，施了个礼，谦恭地问道：

“东家，有什么吩咐吗？”

风先生显然是个很会当老板的人，对于李掌柜的内心世界他有全方位的掌握，他知道，此时他需要做的仅是发出命令而已，只听得他说道：

“你去通知城东的‘大嘴’吴四和‘风流剑客’丁一以及城西的‘浪子’张青，他们都是本店的常客，这些年本店生意还不错，少不了他们的支持，你现在就亲自走一趟，务必叫他们今天中午不要到本店来，免得到时多有得罪。”

李掌柜听过之后，正要转身出去，这边风先生又说了一句：“如果他们问起是为什么，你就如实地告诉他们吧，几个武林中的宗师中午要来本店，到时怕忙乱了手脚，招待不周，怠慢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