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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间匆匆、岁月匆匆，一切都太匆匆，半年的时间已过去，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他已完全沉迷在《归真集》了。

练功的过程也许痛苦，也许迷茫，但这一切他全不再乎，在他将脑海里的记忆一字一句拿出来修炼的时候，赵大智已忘记了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再去想自己是怎么是来到这个江湖的，“肌肉萎缩性侧面硬化”是什么，会不会突然宣布他生命的终结呢，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了，他只是不停地领悟着其中奥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原本陌生的动作。当那些字句一段段过去的时候，他内心已没有痛苦，更不会迷茫，有的是和他进球时相似的感觉，这种感觉常常让他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忘记了白天黑夜的区别，他知道，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他已不在只想着回去，如果可能，他想在这个江湖开开心心做一个大侠。

时间的过去，并非没有留下痕迹，尤其是当你用心追求着什么的时候。自从练了《归真集》以后，赵大智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改变，原来一块块的肌肉不见了，却成一个整体，他之前的反应也很敏捷，可是如果跟现在比起来，赵大智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会是那种状况，身体里已不知不觉蕴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而且越来越巨大，他不知道这股力量爆发出来会怎么样，但他知道现在走起路来时常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

这一天，赵大智忽然从床上飞跃了下来，在地上走了几步，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的脚伤恢复得很快，其实早就不碍事了，他想到是时候该走一走了。

曹大哥已经许久没有来看他了，他在忙什么呢？真想找他聊聊天说说说话呀。他正想出去，突然想到曹平已经在牛帮宣布他养伤在家了，他出去之前，还是把脚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随便找了一根棍子作拐杖，刚刚吃过午饭，他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他来到牛婉芙的房间门口，一边轻轻地敲了敲门，一边说道：“师姐在里面吗？”随后里面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传来：“是赵大哥吗，你进来吧！”

赵大智把房门打开，双脚刚踏了进去了，立刻闻到了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幽香。牛婉芙并没有抬起头看他，她还坐在桌子前优雅地写着什么，赵大智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并没有说话，认真地看她写了几个字，字写得非常漂亮，就像牛婉芙人长的一样好看，赵大智的心却慢慢暗了下去。

一个女孩子练习书法没有什么不好，但一个风华正茂、貌美如花的千金大小姐把自己紧锁房中，这本不应该是她的生活，她有很多人追逐爱恋，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依然很精彩、很快乐生动的，她把自己锁起来的同时也把自己那颗年轻好动的心也锁死了。赵大智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朱猛为什么做事总能义无反顾了，为一个聪明贤慧、柔情万种而又用情至深的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朱猛呀朱猛，你这一去不复返之后，却留下了一个选择只与孤单做伴的江湖奇女子，怎么办呢，听他们都说自己长得像朱猛，可是自己毕竟不是朱猛，又能给她什么呢，也许曹平是对的，自己早该过来的，陪她聊聊天也是好的。

“师姐，真想不到一个冰雪聪明的千金大小姐，书法也这么好，练习了好长时间了吧？”

“赵大哥不要取笑就好了，我这叫什么书法呀，都是最近才开始练习的，怎么写也什么好字来呀，我刚才还在生气呢，怎么要写好一个字会这么难呢。”牛婉芙放下的毛笔，她站了起来，然后转过头来，淡淡地望了一眼赵大智，示意他坐下，又对身边的小红姑娘说道：“还不快给赵大侠砌茶！”

小红姑娘应了一声，手脚利索地给他们各自沏了一怀茶，然后乖巧地站在牛婉芙的身后。牛婉芙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神情也少了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哀愁，她接着说道：“那日如不是赵大哥不顾生死出手相救，牛帮的情况可能不堪设想，赵大哥如此重情重义，而且还为了牛帮身负重伤，小妹却没有过来看望，说来惭愧得很。”

“那事就别提了，你大概也看到我出丑的样子，至于胜了那位高手那纯粹是侥幸的事情。”赵大智一边说，一边想如果现在跟涂道纯再来比剑，不知道情况会是怎么样，至少不至于像那天那样的狼狈吧。

“赵大哥，现在伤势好点了吗？”牛婉芙看着赵大智脚上还缠着的布条关心地问道。

“已经好多了，不怎么碍事了，多谢师姐的关心。师姐，我想请教你几个关于武学上的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赵大智说道。

“赵大哥，你尽管问就是了，不过我对习武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不知道回答能不能让你满意就是了。”牛婉芙笑着回答道。

赵大智听了以后心中暗喜，当下也顾不得这许多，忙把这段时间练武时还没有解决的问题一一向牛婉芙请教，牛婉芙至少跟着牛万山夫妇身边走南闯北，见识自是不凡，再说牛帮这么些能得到这样的发展，牛帮的武功自有其独到高超之处，就更提像“牛家心意剑”这样名震武林的剑术了，一番交谈下来，赵大智豁然开朗。

赵大智从牛婉芙房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暗了起来，他还是一瘸一拐地来到总舵，想看看曹平在忙些什么。当他看到曹平在大堂里还在跟一伙穿着军装的客人商议事情时，赵大智只在远处打了一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地赶回了那间小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