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娜娜脸一红,霎时明白钱兰兰来是为这事,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心中“咚咚”跳,却不知咋回答。
“今天妹妹来是想让姐姐帮帮忙。”钱兰兰似笑非笑着说。
“帮啥忙呢?”冯娜娜神sè紧张地问。
钱兰兰从口袋内掏出一方白手帕,放在桌子上说:“听说姐姐针线活不错,我想请姐姐绣一张图。”
“绣图,绣啥图?”
“鸳鸯戏水图,但要绣成一公两母。”
“一公两母,哪有这种鸳鸯戏水图?”冯娜娜不解地问。
“母的是我们两个人,公的是沈队长,哈……哈!”钱兰兰说完,忍不住笑得前迎后仰,水杯的水洒了一身。
冯娜娜赶紧接过茶杯,望着钱兰兰,不知她是啥意思。
“哎呀,我的傻姐姐,我们快成一家人了,你还不明白?”钱兰兰止住笑说。
冯娜娜摇了摇头,仍然不明白。
“你不知道这事?”钱兰兰不解地问。
“啥事?我从来没有听到谁说啥。”冯娜娜满头雾水地问。
“沈队长打算把我们两人都娶了。”钱兰兰如是把杨力劝沈清娶双妻的经过说了,只是为了自己和钱家的尊严,没有提这主意是李管家和钱枫出的,而把责任全推到杨力身上。冯娜娜听了,红着脸无声地坐回床沿沉思。
“怎么,姐姐不同意?”钱兰兰吃惊地瞪大双眼问。
冯娜娜微微一笑,轻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莫不是嫌妹妹不好,不愿意给妹妹生活在一起?”
冯娜娜摇了摇头,道:“妹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这事都不介意,我这糟糠之家的女子,哪有不同意之理?唉!谁让我们生下来是女儿之身呢?”
“这就算是姐姐同意了啰。”钱兰兰过去坐在冯娜娜身旁,搂住冯娜娜的腰,边摇边问。
冯娜娜轻轻拍了拍钱兰兰的手,轻轻点了点头,道:“事已如此,有何同意不同意?男人和女人,就像是树上yīn阳两面的叶子,向阳的男人们,天天可能享受到阳光照shè,背yīn的女人们,能偶尔享受到一丝阳光就不错了,哪能有啥挑剔?”
“好,算你同意,可不许反悔!”钱兰兰争大双眼,逼视着冯娜娜高声说。
冯娜娜望了望钱兰兰,抿嘴一笑没有回答。
“我们成一家人后,不分大小先后,你主内,我主外,不让他cāo心这个家。也就是说,屋里你说了算,外边我说了算。我xìng子急,不对的地方姐姐多说,多指点,妹妹改就是,可不许使小xìng儿,就是吵架也不许记恨。”
冯娜娜“噗哧”一笑道:“人家还没有把你娶进门呢,就急急忙忙挖山修渠,限量流水了,真真不羞躁?”
“妹妹不过担心今后和姐姐在一起过rì子,天天吵架争嘴或者鼓肚子劲,过得不舒坦呗。”
“好,都依你的,这总行。”
钱兰兰“嘻嘻”一笑,溜下床在屋里一跳,跑出了门。
冯娜娜、钱兰兰和沈清这事,在大家的撮合下定了下来,次年正月,沈清答应结婚,rì子由雷扯谎jīng挑细选,定在汉yīn县物资交流大会的同一天——yīn历三月三rì。婚前,钟飞雄在扇子峰脚下建起了一排明五暗八的房屋,作为沈清家庭居室。为了安全,用石块和石灰在房屋外围建了一圈围墙,从卧室修了一条暗道可到扇子峰一株大松树下。沈清完婚是五沟坝内一件大事,各种东西准备齐全,连鞭炮、礼花,都由原来在家是鞭炮、礼花工匠的队员袁凯做好,完婚那天弄出个喧天热闹。
婚后不几天,李管家清早起来开门时,见门缝夹着一封信,便拾起来打开看,只见上边短短几句话:
干爹:
自从孩儿到钱家后,您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看待,我心中非常感激。但现在觉得留在这里已毫无意义,所以离去,请您原谅孩儿不能敬孝了。孩儿走后,勿挂念,请您老一定要注意身体。如果老天有眼,我们父子rì后重逢,那时孩儿定当敬孝。
不孝儿:汤奇
李管家看完信,愣在原地,两行老泪夺眶而出,许久才回过神,急忙赶到汤奇宿舍,见汤奇宿舍半开着,屋内却空无一人,慌忙在坝子找了一圈,也不见汤奇的影子,这才想到把信交到钱枫手中。钱枫看过信后,心中也着慌,忙去向沈清汇报。大家知道汤奇出走后,心中明白他出走的原因,只是嘴上都不好说。沈清也陷入尴尬,暗地里令“飞天鼠”徐彪带领二十多名侦察队员,分成四、五个组出坝寻找,但连续找了上个月,也不见汤奇的影子,最后不得不放弃,汤奇担任的三中队长一职,由冯志包接替。
要说汤奇早就想离开五沟坝。自从李管家被捕,他私自带领家丁去营救,不仅没有救出来不说,还给钱家带来了巨大损失,差点还使双洞寨全军覆没,所以心中一直感到有愧。虽然钱枫、钱兰兰、徐彪、吴继群都没有说啥,但能从他们的眼神上看出对他的那份冷淡,甚至与自己最要好的“无尾壁”虎李刚、“夜猫子”石顺、“双头蛇”薛婧宇,“毒蝎子”冯志包等最要好的兄弟,对待自己也没有以前热心,他感到很不是滋味。但是心中对钱兰兰的那份痴爱并没有变,没有灰心,因为他知道钱兰兰虽然喜欢沈清,但能看出来沈清对钱兰兰并没有那份意思,所以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当然,他相信自己的军事和管理才能,知道钱家这支队伍需要他,钱氏兄妹需要他,凭这些,他还有机会争取。他想等伤愈后,通过自己努力做几件大事,让大家另外刮目相看,让钱兰兰回心转意。红树垭一战,沈清负伤,担架队同行时,他见钱兰兰无微不至地关心沈清,心中似刀割,当担架队经过悬崖陡坎时,有时恨不得自己翻下担架摔死算了,有时又暗暗祈祷沈清伤情恶化,让阎王爷收了他的命。到五沟坝后,虽然他不知道钱兰兰找冯娜娜这档事,但铁黑子与珍珍完婚那晚,钱兰兰酒醉闹事,大众面前公开示爱,心中又从头顶凉到了脚心,当知道沈清的意中人是冯娜娜时,心中又燃起新的希望。后来,几次借故去找钱兰兰探探口气,但是每次见到钱兰兰后,钱兰兰总是板着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可最没想到的是钱家人都想圆钱兰兰的梦,连自己最尊敬的干爹李管家都帮着出主意,硬生生地逼走了冯娜娜,那时心中很是绝望,那几天都在自暴自弃中无奈度过,一时对钱家上下人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恶感。当大家找回冯娜娜时,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可万万没想到沈清竟然确定娶钱兰兰和冯娜娜两人。知道这消息时,愤怒得肺都快炸了,心中对谁都恨,真想端起枪把这坝子人杀光灭尽。沈清完婚那一晚,他的心淌了整整一晚上的血,几次提着枪走出宿舍,站在院子里瞅着沈清卧室的灯,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发狠。一时间觉得这个地方那样沉暗、别扭,自己就像是空中一丝飞絮,晃晃悠悠没有着落,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空荡。他知道自己再难在这里过下去,当夜就下决心离开。真要离开时,心中却又有挂牵,磨磨蹭蹭了好几天才决定,走时,想到了李管家的好住,所以留下了一封信,算尽了份心。出坝子时,他熟悉山间的哨卡,趁夜从悬崖峭壁上悄悄摸出了五沟坝,坝中人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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