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排长见自家兄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急忙伸手去取自己身上的驳壳枪,恰好被身旁的巧巧看见,还没等他把枪拔出来,巧巧伸手一把把枪夺了过来,推弹上膛,顶住排长的头笑道:“姑nǎinǎi几岁就会完这破玩意儿,你还没有我玩的利爽,不信你动一动,看我能把你天灵盖给揭了吧?”
“别……别……”那排长脸都吓黄了,惊慌失措道。
“还不赶快叫他们停手?”巧巧沉下脸娇声吼道。
“弟兄们,不要再打了!”排长哭丧着声音喊道。
其实不用排长喊叫,他手下那些军汉全被吴汉和李刚打倒在地。吴汉还不解气,对倒在地上呻吟的军汉又扇了几个耳光,然后把打老先生的那个军汉拖到老先生面前,瓮声瓮气道:“揍他,刚才他打了你的。”
“算了吧,都在气头上。唉!只要我这店能保住就好。”老先生摇了摇头,叹声气,去给小孩扎银针去了。
“你们拿着枪,不是来欺负善良百姓的,下次见你们再这样霸道,小心姑nǎinǎi叫你们到yīn曹地府去见阎王。”巧巧边说边把手枪弹夹和枪膛内一粒子弹卸下来,把手枪顺手丢在桌子上。
李刚、石顺从地上拾起长枪,把撞针全卸下来丢在墙角。那些军汉吓得张目结舌,知道遇到了会家子,不敢再造次吱声。巧巧向大家使了个眼sè,自己先出了诊所大门,吴汉、李刚、石顺也跟了出来。
巧巧怕出事,病也不看了,带着大家一路小跑回到旅馆,把发生的事汇报给徐彪,徐彪怕军汉跟踪到这里,惹出事不好交差,急令四人回五沟坝去了。
天快黑时,瓦莲山众好汉陆续到达,但刘琴带领的庵内尼姑们却迟迟没有到。原来娄宽义从瓦莲山出发时,考虑到官家没有发现尼姑们已秘密加入到自己的队伍,相对比较安全,所以当夜没让她们随队出发,而是让她们留下来处理后事后,再单独赶往安康,所以没能及时赶到。徐彪考虑到瓦莲山众好汉长途跋涉辛苦,让大家舒舒服服在“江北旅馆”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准备带队趁夜护送回五沟坝。出发前,娄宽义发现刘琴等尼姑还没有到,急忙向徐彪说明情况,并要求留人接应。徐彪听后没法,只好让李不仁带队护送娄宽义等人回五沟坝,自己同蒋成、蒋敬、花杆儿、刘狗狗留下接应。
等了一个晚上又多半天,仍然不见刘琴等人的影子,徐彪慌急,决定让蒋成、蒋敬兄弟二人在旅馆等候,自己带花杆儿、刘狗狗进江南市区去打探。到市区后,他又到铺子找到季康,说明情况后,让季康带两名铺中队员骑马去路途打探,自己则带着花杆儿、刘狗狗在市区饭馆、小吃店去暗访。三人转了几条街道,不要说刘琴等人没有见到,就是穿尼姑服饰的也没有见到一个。徐彪见见饭馆、小吃店不好打探,便带着花杆儿、刘狗狗从一条小巷转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上,想在大街上碰碰运气。三人边走边东张西望时,突然听见“月阳楼”院子内吼叫连天,门前围了一大群人观看,三人好奇,也挤进人群观看。不一会,只见六个蓬头垢面的花子拿着棍棒从“月阳楼”大院退到大门外,其中一名花子由两名花子架着双臂拖出来,显然受伤不轻。花子们刚退出大门,院内十几名打手大呼小叫地拿着刀、棍砍杀出来,花子们见了,两人架着伤者急走,另外三人挺棒迎战,一场厮杀在“月阳楼”大门口展开,围观的人群纷纷避向一边。徐彪知道这“月阳楼”是安康有名的jì院,只是不明白这几名花子咋给这jì院结了仇,正在心中嘀咕,忽然,哑巴花杆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扯,他回头见花杆儿暴睁双眼,手不断指点着“月阳楼”门前打斗的人群,嘴内“呜呜哇哇”怪叫,还没有等徐彪明白过来,花杆儿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似一头猛虎扑了过去,挥刀插在一打手的手膀上,跟着转身扑向另一打手,一刀戳在这打手的臀部,打手狂叫一声倒地。刘狗狗见师傅出手,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示弱,滚身上前,将手中短刀递进了一打手的大腿内,把这名打手捅翻。徐彪仔细一看,这才认出这几个花子竟然是自己的徒弟窑罐儿他们,不由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狼般长嚎一声,手中两把飞刀脱手而出,两名打手应声倒地,其余打手见不是头,叫喊着退回大院内紧闭了大门。
“爹!”
“师傅!”
“师叔!”
这时,徐强、李刀儿、唐路儿、石墩子、铁树儿、窑罐儿见到徐彪,边喊边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咋成了这样,你妈啦?”徐彪赶过去抱起受伤的儿子徐强,诧异地问。
“妈……她死了!”徐强嚎啕着说。
“啥?”徐彪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
“大伯一家人,小叔一家人,还有婆婆和妈都……都被rì本人杀了,就我们几个跑出来了。”徐强边哭边说。
徐彪听后似晴天霹雳,炸得他头晕目眩,抱着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口气堵在心中吐不出来,憋得双眼直往上翻。李刀儿、唐路儿、石墩子、铁树儿、窑罐儿、花杆儿、刘狗狗吓得慌了手脚,围过来抱着他又摇又喊。这时,围观的群众听了徐强的诉说,知道了大概,都很同情,围过来施救。半天,徐彪缓过气,流着泪轻声问徐强:“rì本人为啥要杀我们全家?”
徐强止住哭声道:“去年,rì本人占领了武汉,有一天大伯和大哥见到一个受伤的**倒在我们院坝里,他们把他抬进院子救治,rì本人后来搞啥清乡清到我们村子,发现了这事后就来杀人。他们先杀了婆婆和大伯一家,后来又把二伯一家人杀了。我们因为住在后院子的,rì本人还没有进来时妈就发现了,妈赶紧让我们从后院墙翻墙逃生,当我们正在翻院墙时,院子就进来了两个rì本兵,妈见了后拿了把剑就和rì本人打起来,当时窑哥回身帮忙,才把这两个rì本人杀了,正在窑哥和妈翻院墙的时候,院子里又进来了一大帮子rì本兵,妈为了保护窑哥脱身,回身又和rì本人打起来,后来窑哥逃出来了,妈被他们杀害了。”
“你妈是好样的!”
“你妈是英雄!”
这时,围观群众有人大声喊起来。
“那你们咋会在这里?”徐彪望着窑罐儿颤声问。
“当时我们兄弟逃出去后,在野外躲了两天才敢回去,回去后见房子被烧了,啥也没有了,我们没法,只好草草把师婶和其他人掩埋了。后来我们打算留下来给师婶他们报仇,暗地里杀了几个rì本人,有一天晚上,我们准备杀他们的岗哨时被发现,他们开枪打伤了树墩儿。我们把树墩儿救回后又给他治伤,他伤好后我们才来找你。因为我们没有路费,你又不让我们用手艺讨生活,一路只好讨饭到汉yīn,这样耽搁了很长时间。到汉yīn后,没有你的音信,我们找到钱家,见钱家也毁了,我们没法又回到涧池老家,也没有找到你。涧池老家的房子、田地是卖了的,在那里我们扎不住脚,才又流落到安康。到安康后,我们怕惹祸也没敢动手艺,只一边靠做小工一边打听你的去向。昨天,倩儿师妹和强儿师弟给这“月阳楼”洗被单,他们不仅没有给一分工钱,还把师妹强行扣留了,说是要她接客,当时强儿师弟见扣了师妹,便在这院子哭闹,想把师妹要回来,没想到他们行凶打断了强儿师弟左腿,又把强儿师弟扔到大街上,我和其他师弟在码头干活,晚上回来没有见到他们两人,便到处寻找,今天中午才在这边院墙下找到强儿师弟。我们师兄弟知道这事后,到院子来要人,狗rì的不讲理,不仅不把师妹交给我们,反而把我们打了一顿,这才闹起来的。”窑罐儿说完嚎啕起来。
徐彪听着听着一身筛糠大颤,脸由红转青,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本来老家家人和爱妻被害噩耗,就使他陷于极度的哀伤和愤懑中,现在见到儿子腿被打折,爱女又被挟持,一肚子的愤恨瞬间使他几乎疯狂。他抱着儿子站起来,在儿子头上亲了一下,转身递在哑巴花杆儿怀里,又用手比划了一下,花杆儿明白师傅是要自己把徐强师弟送到“江北旅馆”,便转身望了一眼刘狗狗,刘狗狗便跟随在花杆儿身后,穿过人群走了。徐彪见花杆儿走后,走过去拍了拍“月阳楼”的大门,见大门闩着,便用肩去撞。
“光天化rì之下强抢民女,这还了得!”围观群众中有人高喊。
“我们大家帮帮这位英雄!”
“砸了这狗rì的“月阳楼”!”
“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不得好死!”
这时群众鼓噪起来,有人涌到大门口帮助徐彪撞门。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迅速传开,传着传着,消息变成了从武汉rì占区逃来的两个姑娘,被“月阳楼”老板挟持强逼**,因不从被打死。这一误传,群情更加激愤,数以千百计的群众呼喊着、吼叫着围了过来,相互推撞,用力向前拥挤,“轰”地一声一下将“月阳楼”大门挤压开。这时,“月阳楼”内打手开枪,冲在前边的几名群众中弹倒地,群众更加愤恨,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狂怒中的徐彪冲进院后,见打手开枪,便掏出腰间手枪见人就shè,一下将打手打倒了好几个,身旁的群众没有注意他是谁,也没有人想了解他是谁,只是吼叫着紧紧跟在他身后,冲进院内,冲进楼中。打手见黑压压的人群冲了进来,慌了手脚,反应快的,慌忙翻院墙逃走,反应慢的,被群众抓住打成了肉浆。一会儿,院内局面就失去了控制,乱吼乱叫的人群疯一般在“月阳楼”内烧、杀、砸、抢起来,老板和老板娘被几个年轻人用菜刀砍下了头颅抛在院子里,瞬间,“月阳楼”大小室内被洗劫一空。愤怒中的徐彪见情况不妙,急忙带领窑罐儿等人趁乱抓住了鸨婆,让她带路找到了徐倩,然后带着徐倩逃离了“月阳楼”。
其实,很多群众并不明白真相,有些人甚至是赶热闹。当时也有jǐng察在场,当他们听到“月阳楼”老板强抢逃难女**,不从反被打死时,嘴上不说,个个心中愤慨,乐得让群众闹一场。到最后“月阳楼”内变成了烧、杀、砸、抢时,才急忙召集人来阻止,但却晚了。最后jǐng察局进行调查时,徐彪等人又没有人认识,加之进院索要被抢人是正理,“月阳楼”内发生的事都是群众在混乱中制造的,谁也不知谁干的,事情成了无头公案,不了了之。
徐彪等人一溜烟回到“江北旅馆”,见旅馆内只有花杆儿、刘狗狗和儿子徐强,不见蒋成、蒋敬兄弟,追问中才知二人听了刘狗狗的描述,担心徐彪等人有闪失,进城接应去了,没有多久二人才又赶了回来。原来二人在城内打探到“月阳楼”被毁,闹事者均已散去,知道徐彪等人脱身,才赶回来的。徐彪见刘琴等尼姑还没有到,怕因“月阳楼”之事官家查到这里来,便让蒋成、蒋敬留在原地等候,自己带领儿女、师侄、徒弟先行撤离。徐彪等人走后天黑时,刘琴和尼姑们才到达“江北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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