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
临汴小镇西北落英山。
山南坡,松林里,陈公与丁小胆伫立于田禾墓前。
此刻,风儿呜咽,招魂幡飘摇;香烟袅袅,纸灰飞扬。
不远处树枝上停着一只久久不肯离去的乌鸦,不时地“哇――哇――哇”的大叫,仿佛是田禾那不甘的灵魂,仍驻人间,追随着大哥与三弟。
两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摆放在面朝汴城的方向。
陈公与丁小胆跪倒在地,酒杯斟满,高举到胸前。
陈公口中念念有词道:“被狗贼朱县令与jiān人张兴迫害的汴城父老乡亲们,今rì尔等大仇得报,大冤得雪;吾等用狗贼jiān人的项上人头来祭奠尔等,尔等可以含笑九泉,飞升仙国了。哀哉尚飨,哀哉尚飨。”
两位难兄难弟频频叩头,泪流满面。
许久,祭奠仪式方毕。
陈公道:“今rì大仇得报,全仰仗三弟了。我替二弟及受迫害的汴城父老乡亲谢谢三弟了。”
言毕,yù行跪拜大礼。
丁小胆慌忙搀扶住陈公,道:“大哥,万万不可如此言语。此等狗贼jiān人,人人得而诛之而后快!况且吾等同样深受其害。今rì大仇得报,实慰三生!”
陈公感慨道:“三弟不贪此伟功,实乃天地之间大丈夫所为!后生可畏,老朽佩服,佩服!”
丁小胆冲陈公抱拳还礼道:“大哥,过奖了。不知大哥接下来有何打算?”
陈公道:“我正想与三弟道及此事呢。今rì大仇得报,我平生所愿已了,也没有什么牵挂了。我今万念俱灰,心如止水,就愿寻一名寺古刹,守青灯阅经卷,了此残生。大哥今rì就与三弟此地告别,愿三弟珍重!”
丁小胆yù行阻止,又念及人各有志,勉强不得,遂千言万语,化作“大哥保重”四字。
丁小胆亦离开了临汴小镇,独自一人重又行走于茫茫江湖。
在离开临汴小镇的数rì内,丁小胆每晚都做到同一个恶梦:二哥田禾总是血淋淋的出现在丁小胆面前,哭诉说狗贼朱县令与jiān人张兴二人合伙殴打折磨于他。
继而出现朱县令与张兴张牙舞爪狰狞歪曲的脸,二位恶鬼冲着丁小胆示威,最后张开血盆大口咬将过来。
每每半夜三更时分,丁小胆都从同一诡异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丁小胆暗自琢磨,看来二哥做鬼都受那两位恶鬼的欺凌。
不行!此事吾辈岂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可转眼一想,此事yīn阳两隔,岂是凡夫俗子能左右的事情?
丁小胆一想到此事就束手无策百爪挠心,因而郁郁寡欢了整rì,连三餐都食之无味。
这rì,丁小胆为此事焦虑到半夜,也毫无睡意,遂踱到客栈院内散步,此时,一轮皎洁的满月悬于柳梢之上,似浮yù坠,引人无限遐思惆怅。
丁小胆心中一直念叨着助二哥之事,亦无雅兴对月小酌,吟诗作赋怀旧。
正思忖间,只觉两脚腾空天旋地转,耳边呼呼生风,整个人被卷进气流漩涡。
丁小胆两眼一闭,牙关紧咬,大脑一片空白,任凭不受控制的自己腾云驾雾。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晕晕乎乎的丁小胆也找不着北了,晕坐了半天光景,揉揉疼痛异常的臀部,摸索着爬起来。
其四周雾蒙蒙的,望不甚分明近处有什么事物。
光线昏黄隐约,看起来这里的人们挺会节俭过rì子的。
丁小胆正在纳闷这到底是到了何方宝地?正想找个路人来问问,恰巧看见一袭白衣白袍与一袭黑衣黑袍的两位大汉,押着一位着枷锁脚镣满脸横肉的壮汉走过。
丁小胆赶忙近前,冲二位抱拳施礼道:“二位壮士请暂且留步,在下丁小胆误撞来此,烦请告知这是何方宝地?”
白衣壮士上下打量一下丁小胆,道:“此地乃冥界地府,敢问丁公子怎么来到此地?来此地有何贵干?”
丁小胆道:“实不瞒二位,今夜半时分,在下因心烦难眠,在客栈院内散步赏月之时,不想天旋地转间就被一团气流卷到了此处。”
黑白二位壮士对视一眼,黑衣壮士道:“这位公子如不是仙人,那肯定有穿越到冥界地府的奇宝异珍。不知丁公子是否赏光,让我黑白兄弟开开眼界饱饱眼福。”
丁小胆咯噔一下,心里嘀咕道:“冥界地府黑白兄弟,莫非,不,肯定就是黑无常与白无常(丁小胆瞄了一眼黑白二位壮士押着的着枷锁脚镣的恶汉,应是恶鬼。顿时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对了,肯定是宝靴洞悉了我的心事,在月圆夜半时分冥界地府大开之际,助我穿越到了冥界地府。
“如果提宝靴,就势必提到玉珑之事。决不能让这黑白兄弟知道玉珑,否则这无常兄弟不得把她押回地府受审。”
主意拿定,丁小胆矢口否认有奇宝异珍,只是说恍惚间不知怎么就莫名穿越到了冥界地府。
黑白无常见丁小胆不愿坦诚相告,也不勉强,遂与他道别,押那恶鬼交差去了。
丁小胆站在冥界地府的街道上,一时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四周的雾气比刚才更浓烈地包裹住了丁小胆。
这时的天sè简直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冥界地府之大,该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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