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功力是暂时的,一想到这,青松老人便打定主意,不能硬拼,运起许族的幻身残影,开始闪避铺天盖地的拳影。
南宫枫望着夕阳,沉醉在绚丽闪耀的余晖中,抬起手中那柄的伤痕无数虎头刀,忧伤,弥漫开来。
微风拂过狼藉的地面,卷起阵阵的尘土。
“一招定胜负吧。”南宫枫有些厌倦,身体已不允许自己再拖下去,旧伤未愈,余毒未除,自己实则已经到了极限。
“也好,梦断黄昏,倒是适合你。”中年人亦缓缓抬起刀锋,完美的刀锋上,夕阳最后的光辉在凝聚。眸中陷入了深深的缅丝,那抹柔情,那抹忧伤,在刀锋上积累着,沉淀着。
弥漫着哀伤的刀锋,凝聚着柔情忧伤的刀锋,跨越了空间,刀锋相抵,刹那间,时间凝滞,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各自蓄发的尽力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互相如野兽般撕咬着,乱窜的刀气渲染血sè的晚霞。
对峙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南宫枫便生生的被那强绝的劲气震飞。身在空中的南宫枫凄然的看着手中的断刀,自己竟然败了,败在自己最倚重的多情刀法。
洛灵韵看着被打飞的南宫枫,舍身飞扑而去,同时手中银针发动,shè向还未站稳脚跟的中年人,封住了中年人进攻路线。洛灵韵接住南宫枫,便脚尖一点,重新回到车上。
南宫枫在洛灵韵怀中又吐出一口鲜血,胸中的闷塞感才有所缓解。倔强的南宫枫挣扎着想要起身,抬头望向对面的中年人,
“为...什...么?”南宫枫从牙齿中蹦出这几个字。
“未曾爱过,怎能别离?”中年人有些怜悯的看着南宫枫。
“爱,别,离。”南宫枫愁眉紧锁,陷入了思考之中,却不料,一想到这,又引发伤势,再度的喷血不止。
“大哥,别乱想,清心静气,气运丹田。快服下它。”洛灵韵将半粒清雪再生丸放入南宫枫口中。
按着想要起身的南宫枫,洛灵韵眼中已满是泪水,清丽的面容更是我见犹怜。
上官叶儿看着洛灵韵怀中的男人,平凡的脸庞没有任何与众不同,黯淡的眸子里却隐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自己再也不能心如止水,萍水相逢之人为什么会舍命相救自己?
“多情刀,多情刀,”上官叶儿心中默默地念到,突然灵光一闪,一道淡然的白衣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难道是他?
中年人望了一眼远处还在拼斗的青松、黑衣人。良机难得,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压下刚才硬拼的伤势,持刀冲向马车。
洛灵韵心神都在南宫枫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中年人浓浓的杀气。
“姑娘,小心。”上官叶儿清诧一声,唤醒了还在朦胧之中的洛灵韵。
洛灵韵蓦然回首,看到的是闪亮的刀锋,匆忙之下,一挥衣袖,银针再度shè出。
却不料,中年人刀身一抖,银针便消失于无影。刀锋依然沿着原来的轨迹,迎头劈下。
洛灵韵楞立当场,完全失了方寸。对于轻功用毒,自己还在行,可是武功却一窍不通。这时间用毒,已然来不及,还会伤及南宫枫和上官叶儿。
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锋朝自己劈下,看了看怀中的南宫枫,这样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青松老人施展身法的虚幻迅捷,每每都险之又险的避开强悍的拳劲。但自己受黑衣人真气的波及却不容乐观,原本自己就有伤势,再加上长时间的恶斗,真气的运行滞缓,经脉阻塞明显。
一直运用轻功躲闪,完全就是处于下风,却又无可奈何。着截脉逆血之法,真是诡异恐怖。所能坚持的时间,完全取决于施展之人的意志。青松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其耗尽生命最后的时间。
刀锋已经劈至眼前,洛灵韵傻傻地望着硕大的刀锋,嘴角荡漾着一丝笑容,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容。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枫突然睁开双眼,伸手抓上那即将触体的刀锋,刀气险之又险的将洛灵韵额头的青丝斩断几缕。鲜血迸出,将洛灵韵白sè衣裙染红,血还在沿着刀身滴答滴答的留下。
南宫枫从腰间抽出钜墨,强力横挥,中年人抽出刀,身子退后数丈。
南宫枫有些踉跄的推开洛灵韵,站起身来,血还在止不住留下。洛灵韵回过神来,刚刚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心头有些微凉。
洛灵韵撕破衣袖,扯下一块白布,露出莲藕一般粉嫩的手臂,将南宫枫血肉翻飞的左手包扎好。
但南宫枫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中年人却挺敬佩南宫枫的坚毅倔强,原本好好地计划就被他搅乱了,自己已经快内力耗尽,jīng疲力竭了。
南宫枫轻轻地拍了一下洛灵韵的肩膀,手指慢慢拂净她脸上的泪痕,洒然一笑,身子飞下车去。
“虽然我未曾爱过,但是这阻止不了我的脚步。”手持钜墨的南宫枫,焕发出新的活力,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南宫枫长啸一声,提聚全身的内力,身子开始旋转。当大地吸尽最后一丝余晖,夜静谧的降临。中年人望着那逐渐变大的漩涡,不禁苦笑,年纪轻轻,天纵英才,这式刀法,以自己全胜的能力也使不出两次。看来这次,全身而退也有些难了。
生离死别,不死不休。
中年人大喝一声,飞身shè向空中,双手握刀,似乎要劈开那还未到极致的漩涡。短暂的僵持便让中年人力不从心,紧咬牙根,嘴角不断地有血迹溢出。望着那宛如野兽般狰狞的漩涡,心中涌起阵阵地凉意,若是自己被卷进漩涡,定会被刀气伤的体无完肤,这刀法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灰sè的身影在逐渐地清晰,乱窜的火花在削弱。南宫枫脚下已经形成巨大地深坑,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看着停在半空中的中年人。南宫枫突然停住旋转的身子,将钜墨向前潇洒的一挥,突发的奇招让中年人先是失去了着力点,随即不得不面临无处借力的硬拼。
仓促之间的中年人,只能硬接南宫枫的天长地久,身子便被这一刀打飞。口中鲜血四shè的中年人远远忘了一眼还在纠缠的黑衣中年人,功败垂成,落地的刹那,一个鲤鱼打挺,没入树林之中。
深坑中,以刀驻地的南宫枫看着黑衣人逃走的身影,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伤势,长喷一口鲜血,缓缓地倒下,合上疲倦的双眼。
脑海里,师傅的话萦绕耳前,此刀法果然不能连续施展两次,南宫枫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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