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塔前,略显荒凉。
空旷的青石广场,清幽的院落里只孤零零的矗立的一座四层塔,似沉默的巨人,飞翘的青檐诉说着多年的风雨。
南宫枫默默的观察着塔周围的情况,隐隐有一丝的不妥,究竟在哪里,自己竟一时也想不出。
南宫枫正yù入院一探究竟,忽听耳边有破空声,心中一惊,急忙窜入树丛中。
南宫枫刚隐藏好身形,就见一个黑影掠进院中,负手立于塔前。黑影手掌轻击三下,突然,八道身影从空旷的院中不同的方向出现在黑影人身后,单膝跪地,皆是左手轻按在膝盖上,右手斜放于胸前,神情无比的恭敬。
“人都到齐了吗?”黑影淡漠的问道,语气带有无尽的威严。
“是,家主。四大院主,两大执事和刑堂主事都已到,现岩公子正在三层招待。不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犹豫说道。
“是不是雨老和雷老没有到?”黑影反问道。
“是,家主英明。属下到听雨小渚时,雨老已不在竹屋;老二去请雷老时,直接被轰出了落雷院。”黑衣人有点苦涩的说道,这雷老的火爆脾气可是众所周知。
“也罢,今晚如有人入此院,格杀勿论。去吧。”黑影向后一挥手,身后黑衣人一闪即逝,自己则走入塔中。
在外面听到二人谈话的南宫枫,终于明白那一丝的不安是什么。自己也未预料那黑影竟是李家家主李峰铎,不过这李家似乎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商议,到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从院外穿过青石广场到达塔中,要瞒过那八个黑衣人,实在是难上加难。光那些黑衣人的身法就不逊于自己的轻功,何况武功?那十丈的青石广场宛如天堑一样不可逾越,南宫枫心急如焚,时间已经不多,而那藏在外院的杜洋才是自己最大的心病。
时间再慢慢流失,南宫枫也越发焦急。反复思索潜入的方法,都被自己否定。要想入塔,必须穿过广场,轻功飞不过那么远的距离。
“来人格杀勿论”,“执事,刑堂堂主,岩公子,”“雨老,听雨小渚?”回想着李家家主的话,突然南宫枫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东西,难道昨夜与自己交手的是那李家家主口中的雨老?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是成立,自己倒还有一线希望。
鸡鸣,夜深,雾降,天yīn。
青石广场上,飘落了一位头戴竹笠的人,手持一把古拙的剑。
竹笠人刚落下,突然在他的前后各涌起两股浓郁的杀气。
竹笠人飞身而起,身子凌空,拔剑,行云流水般在胸前划着三圈圆弧,每划一圈,剑势就增一分,三周而盈溢全身。
御剑直冲偷袭的四人,剑气凌厉霸绝,清冽的剑光宛如细雨般层层的挥洒下来。地下四人看到此等剑法,竟慌了心神,一时间仓促抵挡,皆被震飞出去。
“三才化清剑?雨老?”四人同时惊呼一声。
“哼,老夫多年不出小渚,小辈竟忘了礼节。”竹笠人持剑傲立,朦胧下只能隐约看清他枯瘦的面庞,庞大的气势弥漫开来。
四人心惊肉跳,这位连前任族长都尊敬的李族二长老剑雨可不是他们所能冒犯的。
当下四人也不顾伤势,急忙跪下,其中一人惶恐的说道:“雨老恕罪,属下实是奉族长之命,对擅闯者格杀勿论啊。”
“他倒真是出息了。还不滚开。”老者怒喝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中蕴含着怒气,显然对他们的偷袭不满。
四人慌忙让开路,心中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暗叫自己真是不幸,
竹笠人缓缓走入古塔之中,四人叹了一口气,压着伤势,消失在院落之中。
古塔之中,三层内堂。
李峰铎端坐在主位,李岩还是一样侍立在其旁边。左下首分别坐着三名的五旬老者,右下首则坐着四名跟李峰铎年纪相当的中年人。左面的三个人,身着黑衣的老者肤sè黝黑,神情严肃,右手转着两个铁胆;黑衣老者的下方是白袍的老人,花白的须发,平和的笑容,手中摇着一个蒲扇;坐在左首最下方的是位灰衣老者则是眼观口,口观心,正襟危坐。而右首的四名中年人,稍显年长的坐在首位,神情倨傲,眼中对李峰铎似乎有某种排斥感;其次是做白面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倒是在悠闲的品着香茗,自顾自的吃着茶点;再往后便是一个身子羸弱的中年人,一副酒sè过度的样子,穿着大红的锦袍倒是堂中最显眼,腰上束着镶玉金带,头戴紫金冠;位居末首的中年人则是最年轻的,身着洁净的白衣,风流倜傥,连李岩都自愧不如,眼中异彩闪现,似在酝酿着什么。
李岩轻咳一声,趋前一步说道:“各位长辈,今rì家主深夜召大家前来,实是关系到李族的兴亡大事。”李岩神情庄重的说道。
此言一出,坐上之人神sè各异,或平静,或凝重,或惊讶,或不屑。
“岩儿说的不假,在座之人都是我李族的砥柱,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你们是有权利知道的,是以有了此次的家族会议。”李峰铎观了众人一眼说道,挥手让李岩退下。
“不知李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会有兴亡之说,家主倒是很会隐藏?”右首下年长的中年人讥讽的说道,语气中有不恭之意。
“倒不是我刻意隐瞒,之前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以免李族有人生异心。”李峰铎言辞中含沙shè影,他对这天院院主,也就是他的大哥很是忌惮。虽然自己已贵为李家家主,但是掌管四院之首风院的李峰锐在某些大事上处处让自己制肘。
“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等不配知道事关李族兴亡的事吗?祸事临头才想到我们吗?”李峰锐针锋相对,极尽嘲讽。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道,左首下的三名老者倒是神sè自若,对这种情况似司空见惯。相比之下,右首的的白面书生倒是脸sè有些凝重;瘦弱的中年人则是眼光含有一丝的yīn冷;白衣人把玩着手里的折扇,颇具玩味的看着他们争斗,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意。
李峰铎心中真是恼怒到了极点,这李峰铎丝毫未曾把自己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他自从争夺家主之位败于自己之后,便心生怨恨,处处与自己作对。以前自己为了李族大局,顾忌兄弟之情而能忍则忍,若是他真是忤逆不尊,就别怪自己....哼,李峰铎心中闪过一丝狠戾。
正yù出声斥责,却听左首白衣老者轻咳一声,说道:“既是事关李族兴旺。老夫就不得不说上两句。”
李峰铎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右执事有话不妨直说。”这右执事是大哥的人,出来做和事老,想必看出自己的意图,也难怪大哥会有恃无恐。平素主持李府内院管理的右执事,绵里藏针的功夫可是无人能敌。
“家主的能力我等都是认可,然而面对李族兴亡大事,别说家主一人不能擅自决定,就算是长老院也无权独自处理。家主隐瞒如此重要之事,也难免让我等有薄凉之心,唉。”右执事哀声叹气的说道。
李峰铎看在眼里,却有另一番的感受,这老东西果然帮老大说话。当下瞟了一眼左首的黑衣老者,这左执事是自己这一派系的人,在李族的地位举足轻重,仅次于四老及家主的人物。
左执事摇了摇头,手中的铁胆也停止了转动。
缓缓说道:“老淳,你这话说的可是毫无道理。家主这么做自有其道理,我等身为下属,自当恪守本分,岂能质疑?这可是不敬之罪!”
“你....”,右执事面sè转寒。
“既为李族之人,面临兴亡之事,自当捐弃前嫌,齐心协力,岂可因一己之私而耽误家族大事,难道你们想要成为家族罪人不成!?还是听家主说说李族的大事吧。”一直未曾言语的灰衣老者不卑不亢的说道,一席话说的众人皆是面有愧sè。
这灰衣老者应该就是刑堂堂主李平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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