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一声轻叹,无限悲凉之意在全身弥漫,让苏怀义的身躯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也罢!从此之后再无牵挂,我会尽其所能教导儿子,救出妻子,我会让你们后悔你们所做的一切!”一股浓烈犹如实质的杀气从苏怀义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风,很烈亦很冷!
但相较于苏怀义内心中的悲凉,却犹有不及。
灰蒙蒙的天空下,漫天雪花铺天盖地的散落,在寒风肆虐下,卷成一个个漩涡。
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一连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半个月的疲于奔命,真气已是消耗得七七八八,让本是jīng疲力竭的他,依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非但如此,一次次的袭杀,稀薄的空气和恶劣的天气让本就疲惫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背负着尚未成年的儿子,一路蹒跚的向前疾驰,让原本鲜衣怒马的他显得颓然而败落。
“三弟!!”
突兀,一声喊叫把正在疾驰的苏怀义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杂乱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现实,让他慌忙驻足,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他的正前方,一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长发飘飘,衣袂猎猎,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哥?”
苏怀义看清来人后,心绪同样也稳定了下来,道:“难道二哥也同他人一样,是来擒拿我父子二人,去邀功领赏?”
苏怀义虽然是对远处的中年子说话,但他并没有看向中年男子,而是扭头看向伏在自己后背的那名男孩,男孩可能由于长途劳顿,此时已经熟睡,苏怀义看向男孩的眼神中温柔取代了冷漠,内中蕴含着浓浓的父爱。
“三弟,你如此不知jǐng觉,怎能逃过这次的杀劫?又何谈守护我侄儿苏扬?更不要提救出弟妹?一雪耻辱!”
中年男子的话音虽轻,却字字如惊雷般在苏怀义的心头炸响,他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不可遏止的一阵惊颤,本来冷漠的眼瞳中闪现着惊恐,“是呀!如果由于自己的一时大意,如何对得起为了救我父子脱离困境。而已落入敌手,陷入囫囵生死不明的妻子。”
想到这里,苏怀义的眸子赫然犀利闪烁起如刀的锋锐利芒,身躯骤然绷紧,气势如cháo涌般汹涌动荡起来,就像是准备伏击猎物的凶狠幽狼,随时发出致命的一击。
中年男子到是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冷淡,道:“不用紧张,我如果要对你父子不利,何必出言提醒。”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依旧是沉着冷静,像是万事不萦于心,随即轻叹一声,“唉!世事难料,人总是在诸多无奈中痛苦挣扎,不知何是对,何是错!
总是让眼前的利益仇恨蒙蔽了双眼,亲情、友情、爱情在这些面前何其脆弱,又是何其悲哀无奈!
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灵,只有如此你才能站得更高,走的更远。”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禁不住自己都摇了摇头,内中无不显示出嘲弄之意,能说得透,但世人又有几个看得透,随即又道:“这是一些疗伤恢复元力的丹药,你应该能够用得着,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吧将一个布袋向着苏怀义丢了过去,然后转身飘然而去,身影瞬间消失,来的突兀,走的也干净利落。
苏怀义拿着布袋,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眸子中亦是茫然一片,“真的能忘却仇恨吗?”旋即,眼瞳中绽放出的执着寒芒,“爱也罢,恨也罢!该收回的我一定会收回!”
这是一处山谷,在整个密林丛山中还算隐蔽,四周是数十上百丈高的参天古树,高大的树冠遮天蔽rì,蔓延在山谷的上空,隆冬时节,枝叶败落,阳光透过树干缝隙在白雪的映衬下倒不显得黑暗,山谷中杂草荆棘密布,盘根交织,大小不一的滚石叠加,使山谷显得静谧yīn森。
此时在几块巨石掩衬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盘踞在内,大的身影衣衫烂褛,上面还有暗褐sè的血渍,大大小小的刀剑痕迹此时虽然不再有鲜血流出,但是外翻的筋肉,让人看着触目惊心,但是那道身影尤为不觉,竟然在用积雪清除伤口。
这二人正是一路狼狈逃窜的苏怀义和他的儿子苏扬。
少顷,他从一个布袋中拿出一颗圆形药丸,此药丸通体碧绿,浑厚圆润,有一层淡淡的绿sè荧光闪烁,稍一接触空气,便有一股馥郁的似兰似麝的药香散出,沁人心脾的药香,钻入鼻孔,渗入毛孔细胞,苏怀义顿觉清魂爽目,浑身舒坦的感觉。
这正是中年男子给他的疗伤丹药,苏怀义经过清点,竟然有五粒之多,让他的内心不禁有些动容。
别小看这五粒丹药,其珍贵程度不啻于一个中等家族半年的收入,每一粒都是数百金币,更甚者数千金币也不为过,就算如此每一次有丹药面世,都会引发一场不小的风暴,武者在外行走,少不得与他人磕碰争斗,如果有一粒丹药傍身,无形中就会增加许多胜算。
普通的家族和小型宗门势力也有疗伤药,但是那些疗伤药与丹药却是无法比拟,只是对灵药的一些粗劣运用,而丹药却是炼丹宗师对天地灵物经过jīng纯提炼的jīng华结晶,堪是夺天地造化之物。
苏怀义不假思索,直接把那颗碧绿的药丸丢的了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绵延的药香顺着喉咙一路滑下,苏怀义只感觉到有一股热力瞬间向着全身涌去,然后流经身体的四肢百骸,再次流经各个脉络,最后汇聚在腹部丹田,苏怀义顿时有一种枯木逢chūn,枯竭的丹田一下子活了过来,浑身暖哄哄的。
就在苏怀义炼化丹药,恢复伤势时,一声猖狂的笑声传来,“哈哈……!果然如我所料,你苏家之人都长有一块反骨,对烈火宗yīn奉阳违,明着对你喊打喊杀,实则背地里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手果然玩得漂亮,不但戏耍了林、赵两大家族,同样把烈火宗玩弄于鼓掌之间。”
声音里说不出的yīn寒,宛如赤炎烈rì的酷夏突然转变成数九寒天的隆冬,“苏怀义你父子二人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苏家最有天赋的弟子将终结在我的手里,作为我的垫脚石,助我踏上武道巅峰,这是你的命运,亦是你的荣耀。”
一年轻人在谷口站立,狭长的眼睑眯成一条缝细,闪烁着yīn鸷的冷芒,原本就透露着毫无血sè病态的面孔,在白雪的映衬下益发的苍白。
青年男子在谷口站立,身后是数十身穿黑sè服饰的jīng壮大汉,个个身形彪悍,虎背熊腰,各个手提一柄丈余长的大刀作为武器,浑身透着一股凶横的味道。
青年男子犹如巡视天下的帝王,睥睨的不可一世。
“苏怀义,以你疲惫之躯,真气十不存一,还有一个累赘拖身,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交出烈火宗丢失的宝物,尚能减轻些皮肉之苦,还捞个全尸,如若负隅顽抗,少不得落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下场。”
青年人的话语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无不显示出一副狂妄,字里行间判人生死,还彰显出了大度,像施舍了多么大的恩惠一般。
苏怀义在一众人进入山谷的那一刻就已经苏醒,他把身边的男孩重新用索带绑缚在身后,随即踏步而出。
“锵!”
伴随着一抹青光闪烁,苏怀义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此剑三尺六寸,通体银白,散发着凛冽的寒光,端的是一柄锋锐凶戾的杀人利器。
苏怀义淡淡的看了一眼青年一众,语气无不夹杂着揶揄、嘲弄,“林启天,就你这yín窟出身之人,也配让我束手就擒?”
这话不可谓不狠毒,其毒辣的程度堪比一柄利刃,切割在林启天的心窝,绞在他的最脆弱的灵魂深处,林启天顿时脸sè巨变,yīn沉的如同寒霜,yīn鸷的眸子也变成了猩红似血,狰狞的面孔,扯着尖锐的嗓音嘶鸣,“苏怀义,你找死,我要让你父子死无全尸,给我上,杀了他!”
显然林启天被苏怀义的一席话震怒了,优雅睥睨的气势荡然无存,由愤怒取代,狭长的眸子怒目圆睁戾气横溢,一副要把苏怀义抽筋剥皮嗜血吞肉的架势。
“杀!”
数十人嘶声怒吼振聋发聩,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久久不得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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