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艾玛停顿了一下才吃惊地回过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你听到的……”罗琳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你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艾玛实在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
“无所谓了……我的国家,我的理想和希望都已经破灭。”罗琳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强大王国的梦想!为了那个目标我会不择手段,会毫不犹豫地伤害你或者任何人!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愿意那么做……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因此而愧疚。”
“现在,我不必再为我的理想和目标而奋斗而伤害任何人了。所以,我可以……也非常希望能对给你带来的伤害进行补偿。你受到酷刑要归罪于我,失去自己的身体要归罪于我,无法见到你的父亲也要归罪与我……”
“所以,请让我与你同去吧……你需要我的帮助,至少面对卡莲时必须要。”
艾玛没有回答,罗琳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二人再度陷入沉默。周围十分安静,只有篝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罗琳不知道艾玛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对现在的自己是什么立场。仇敌?应该是这样子……可她并没有做任何对待仇敌时应该做的事,反而还救了自己。那……难道是同伴?可二人有任何共同的立场吗?
如果艾玛接受罗琳的提议一起同去费伦特的话……或许可以算作有共同立场吧?至少是同路……
罗琳一边思考一边不时地偷看艾玛公主,发现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那微弱跳动着的火焰,似乎也是若有所思。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非常美丽。尽管容貌是卡莲,但她的表情和神态则和罗琳印象中诡计多端的聪明魔女截然不同。这种奇怪的混合就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美丽……
良久之后,艾玛突然轻声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我真希望他也能失去现在的目标。”
……
天亮之后,罗琳和艾玛便踏上了回去费伦特的旅途。艾玛施展了些小魔法使自己红色眼睛变成了黑色,把罗琳的黑色短发也变成了金色并且隐藏了他们的魔族气息。
罗琳到这时才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艾玛的眼睛……明亮的、水汪汪的而不是被魔法线封住眼睛。虽然颈上的项圈还在但控制魔女的魔法封印显然早已解开。他并没追问那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再通过这种方式控制她了……
曾经的敌人此时阴错阳差地成了同伴……至少是同路。
……
另一方面,费伦特王国已经发生了动荡,整个国家都陷入了混乱。这个局面或许不出乎人们的意料,但混乱的原因却是大多数人想不到的。
不是手握重兵的杜奥与继承了王位的莫尼之间的兄弟争斗,而是各地的领主、军阀拥兵自重不听王令并且已经出现了混战。
杜奥并没有如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引兵直逼诺亚而是驻军冈特纳按兵不动。他知道不管怎么说,莫尼是费伦特王国的新国王。他是长子,拥有合法的继承权。国王的遗嘱即使不用他否定也会有很多人质疑。如果直接进攻莫尼,无疑会背上叛逆者的罪名。
杜奥虽然手握重兵但莫尼也有自己的和忠于他的领主的军队,现在又多了王国禁卫军。谨慎的杜奥王子认为在不占据压倒性军事优势的情况下,背上叛逆者这个罪名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他决定按兵不动。他知道以莫尼的能力和威望是绝对震不住各地领主的,王国一定会陷入混乱。莫尼集团和其他利益集团会展开白刃战,他自己集团的内部也会出现分裂。于是,杜奥的方法就是,任他们乱下去,并且极尽全力地暗中推波助澜……当王国一塌糊涂之后,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来收拾残局。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事情正在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不但如此,他还在努力的积蓄力量。对内,稳守冈特纳这个战略要地是极其明智的选择。杜奥不争王权,也不理会各地的混乱,只在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坐收领主间争斗的渔利。对外,他通过达莉安的关系与卡萨的议员以及元素魔法协会都取得了联系,许以好处赢得支持。并且努力与精灵族和矮人搞好关系。
而莫尼的做法与杜奥截然相反。对内,他疑心重重,只要稍加怀疑就滥杀大臣。对外,他为了蝇头小利得罪盟友。而且对不听话的领主不采取任何安抚措施而是毫不犹豫地派兵征伐,这简直就是四面树敌逼着别人和他对抗。
打仗就要花钱,于是他又提高了人民的负担。要知道,连年对魔族的战争已经使人民背负了巨大的负担。对魔族怎么都还好说,但王国内的自相残杀是不得人心的。
漏屋偏逢连夜雨,在这个当口又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旱灾。一心只想扫除叛逆巩固自己统治的莫尼不但没有减轻人民的负担反而变本加厉……于是,整个王国怨声载道、暴乱四起,国王的威信低到了极点。
莫尼愚蠢、暴虐、无能,他这个国王不得人心、摇摇欲坠……这是杜奥早就料到的情况,不然为什么劳勃特国王宁可废长立幼也不让莫尼继位呢?
同样看到了这一点的还有深藏在大圣堂的卡莲.纳斯兰卡。她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可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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