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朱儁等人乃是大汉的中流砥柱,有这几人在,就算有谁心有野心,也会按捺住等待时机吧,这样一来,却是阻碍了刘辩的计划,所以针对这样的情况,东宫有着另一套针对的计划。
只是这套计划未免对这些为了大汉付出一切的老将而言太过让人心寒了,所以一直有所犹豫。
而今rì看着众人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两位老将,刘辩也是觉得还是停止这样的计划为好。毕竟为了大汉付出一生,还是让这些老将抱着荣誉而死比较好吧。
“那是什么?”
一旁传来一个稚嫩的声线,却是刘协疑惑的看着远方,指着什么发出了声音。
刘辩微微皱眉,为人上者当喜怒不形于sè,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却是幼稚了一点。
不过随即摇了摇头,一切结束后,刘协也就不用背负汉室之名,这么单纯的活着倒也挺好。想起这段时间两人极不对付的情况,刘辩苦笑了下,还是找个时间缓和下两人的关系吧,毕竟是亲兄弟。
这样轻松的想法到刘辩顺着刘协的手指向地平线看过去时就戛然而止。
远处已经出现了汉军的影子,不过比起那延绵的黑影,数十座垒得高高的黑sè塔影样的东西更让人在意。众人窃窃私语,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份理智,怕是都有人把这当成攻城用的井阑之类的东西,
因为这东西竟比洛阳城墙还要高上几分。
刘辩变了脸s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黑sè的塔影也越来越清晰。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看清了那“黑塔“的刘协神sè惊慌的后退一步,却是撞到了刘辩身上。
刘协指着那“黑塔“,结结巴巴难以言语。而周围的随侍众臣的私语越发喧哗起来。
“那是什么?”
“好像是尸体!?”
“什么!可是这得是多少人。。。”
“等等,好像是黄巾吧,有些人还带着那什么太平巾。。。”
“这么说是黄巾战俘啰?”
“就算是黄巾,这也太有伤天和了吧?这得有多少人啊?”
“怕是黄巾战俘全被杀了吧。”
“好像还有小孩,这。。。”
周围的喧闹有愈演愈烈之势,可是刘辩仍旧不言不语。只是默默按下了刘协的手,轻轻遮住了刘协的眼睛。
“是在下的失误,在下不应该那么早回宫的。”
司马朗脸上同样难看至极,还带着丝丝悔恨。如果昨夜留在军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出惨剧发生。
“并不是老师的错,就算老师留下,也不见得能拦住两位老将军。两位老将军要杀黄巾之心犹在老师救之之心之上。”
刘辩脸sè虽然依旧难看,不过似乎恢复了平静,轻轻抱着瑟瑟发抖的刘协,刘辩一手遮住刘协的眼睛,慢慢说道:
“果然计划还是要继续,既然两位将军原意为了大汉做到这份上,想来为了大汉而死也是无怨无悔的。”
语气中杀意冰凉,凉亭内气温骤然降低,不过似乎只是一个幻觉,接下来急促的马蹄声打碎了这低温的错觉,却是皇甫嵩、朱儁携着众亲卫朝着凉亭方向过来了。
“当真人马如龙。”
看着靠近了一列骑兵,刘辩冷笑一声。不过冷笑过后却是又换上了一副平常的笑容,将怀中的刘协交给了司马朗照看,等着皇甫嵩、朱儁两人过来行礼。
“末将皇甫嵩(朱儁)见过太子殿下。”
一行人马在凉亭外停下,皇甫嵩、朱儁二人下马,快步迈入凉亭,在刘辩面前单膝跪下,而其余亲卫则跪在凉亭之外。
两位老人一进凉亭,就似乎吹进了沙场的惨烈之气,感受着这杀意,随侍和众臣脸sè极其难看的向后退了开去,倒是把站在人群最前端的刘辩突出了起来。
“呵呵,两位大人辛苦了,黄巾之乱,八州并发,幸得大汉有两位将军,才能尽早平息。两位大人快快请起。”
在刘协畏畏缩缩的眼神中,刘辩笑得如沐chūn风,队逐渐逼近的尸体之塔视而不见,快步浮起了两位老将。
刘协心中一阵佩服,却不止刘辩心中已是怒火难抑。
双手扶在皇甫嵩手上,盔甲冰凉,刘辩从唇间挤出嘶嘶之声。
“将军视人命于无物,当真大丈夫也。”
皇甫嵩一愣,原本落在刘辩腰间玉佩上的低垂眼神抬了起来,却是看到刘辩已经转过身,向着随侍的众人说道:
“我军大胜而归,当是欢愉之时今rì大摆酒宴,犒赏三军,诸卿与大汉同乐!”
刘辩身上看不出异常,皇甫嵩也不知刚才那话,刘辩究竟是夸还是损。
不过知道了是夸是损又如何?难道手染数十万人之血要因为夸赞而荣耀,或者因为贬责而愤怒吗?
皇甫嵩不为人见的无声苦笑,跟着强忍着心中战栗上前来的随侍,众人向着洛阳城归去。
洛阳城外,垒尸之塔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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