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白瓷的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瓷杯的破片碎裂满地,溢出的茶水蔓延到房间内众人靴下。平时威风凛凛的十常侍低着头看着慢慢被浸湿的靴子,却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华服下瑟缩的身子竟是有几分可怜的感觉。
“怎么,一个二个都哑巴了?平rì里作威作福怎么不见这样?现在倒是给咱家装起孙子来了?”
张让看着低头呐呐不敢言的众人,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俊俏的脸上一阵扭曲,yīn柔的面容变成了yīn狠。而被这样狠毒的视线盯着,众常侍更是往后缩了缩,不敢和张让对视。他们当然知道为什么张让会如此暴怒。
今rì朝会上,本来以为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谁知道平rì里谁也瞧不起的京兆尹竟然面奏陛下,言有人告密,大乱将起,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告密的内容中烟道:十常侍中封谞,徐奉与叛军勾结。当时在朝堂值班的封谞,徐奉被吓得六神无主,没有任何的分辨,只是一个劲的叩头谢罪,却不知这样的行为恰巧证明了这两人心中有鬼。最后陛下大受震惊的将两人收监,心灰意冷下散了朝堂,然后众人就直奔张让的府邸询问对策,因为他们知道,与那叛军有来往的可不止封谞、徐奉二人。
“张公,您看现在怎么办?大将军一派抓住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上书要求陛下杀进我等的奏折可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在众人乞求的视线中,赵忠看着压抑着怒气的张让缓缓开口,十常侍以张让、赵忠为首,此时也就赵忠有这胆量开口了。
“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轻蔑的对赵忠口中的大将军一派的人哼了一声,张让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只要陛下对我等的宠信不失,就算那些奏折多到能当柴烧也动不了我等分毫。只是那封谞、徐奉实在是蠢货,竟然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不知现在陛下怎么像我等。不行,赵公,你我二人马上进宫,向陛下哭诉,不能让陛下一个人胡思乱想。”
静下来想了想,张让意识到现在决不能失去陛下的宠信,从椅子上猛地弹了起来,向外走去。
“呃,好。可是见到了陛下说什么好?要把封谞,徐奉两人救出来吗?”同样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赵忠疑惑的问道。
“救他们?”张让的脚步猛地停住了,回头看着一头雾水的赵忠等人,声音拉高成了一个诡异的腔调,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感觉:“大错特错,我二人面见陛下就是要让那两人去死!”
“什么!”
“这。。。”
“为何?”
张让yīn狠狠的话语让众人都感到了震惊,一时间慑于张让yín威而不敢言的众人竟然又交头接耳起来。看着众人躲闪的眼神,张让知道这些人不是在乎那两个蠢货的生死,只是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错觉罢了,只是担心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棋子。
“哼,别以为咱家不知道,和那叛军有联系的又岂止封谞、徐奉二人,你等手里怕是都不干净。知道为什么今rì的名单中只有那两个倒霉蛋吗?”
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张让脸上挤出祭祀讥笑,看着众人问道。只是众人只会察言观sè,投主所好,可是他们又怎么能从张让脸上看出什么。一时间左右顾盼,不知所言。
“蠢材,要是我等的名字全在内应的名单上,陛下会信?这岂不是当众说陛下识人不明,用人不当?这样的名单只会被陛下置之脑后,当作笑谈,甚至连拿出这份名单的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而如果是只有封谞二人,加上群臣相谏,陛下自会做出调查的举动,到时我等的那些破事儿全得被翻出来!”
看着愣愣的众人,张让一摆袍袖,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我等如何是好?”
张让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至少他们还是知道要是自己的那些事儿被翻出来,免不了一个死字。一时间,屋内的众人都慌了神,看着张让的表情恍然如丧家之犬。
“还能怎么办。只有弃车保帅,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那两个蠢货身上,在调查之前就给他们定了罪。怎么,现在还有说想要给他们求情的吗?”
讥诮地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敢和张让对上眼神。宦官无情,既然死了别人能保全自己,那么他们只会害怕对方死得不够透彻,又怎么会出言相劝。只是看到这一幕,张让心里却是无名火起后又深深的心寒。这帮人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到了生死存亡之刻,还和平时一样各怀鬼胎。
“现在局势对我等不利,诸公管好自己的那些个‘亲朋好友’,不要在惹是生非,自己的手脚也放干净点,好好的装好孙子,不然出了事,可别怪咱家落井下石。”
心灰意懒的说了一句,张让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走出的房间。天上还是yīn沉沉的一片,可是分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要变天了啊”
京兆尹若无人撑腰又怎么敢拿出这样一份名单咬向十常侍?只是京兆尹分明不是大将军何进的人,也不是士人一派,到底是谁在算计自己等人?
紧了紧身上华丽的袍袖,张让感觉身体仍然微微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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