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轩道:“以冢原老师的身份和年纪,还能保持在武学上的这份求索之心,真是让晚辈钦佩。”
冢原继续道:“我一生习武成癖,每rì不动几下浑身不舒服,这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冢原先生…”
“说来也巧,上月我收到梶原长门的决死书,本来虚名与我已无瓜葛,偏偏事情涉及重大,此书又是伊藤右大夫转交,所以老夫不得不答应下来。那rì可能是与右大夫多饮了几杯,回道场之后便有些恍惚,次rì身子便有些不爽,我辈习武之人,这些小病也不在话下,我下午依旧去练剑,不成想这把老夫用了几十年的铁木剑终于不堪重负,一百多剑之后竟自断了,我每rì的劈剑都有一定套路,全力使出,木剑一断,我措手不及,力道使得不对,全反弹了回来,当时右肩便是一阵酥麻,见了几位名医,用药之后丝毫不见好转,这几rì竟完全使不上力,哎,当真是老了。”说完一阵唏嘘。
慕容云轩目光一闪,道:“如此这般,便请冢原先生脱去上衣,待晚辈看看右肩。”
冢原卜传勉强伸直右臂,上泉信纲赶忙过来服侍老师脱去了上衣,慕容云轩仔细观看,双手搭在冢原肩上,十指快速弹击,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冢原肩上穴道走了一遍,道:“先生请伸出左手来,待我号号脉象。”
慕容云轩一根手指搭在冢原脉博之上,就是眉头一皱,过了一会,眉头慢慢展了开来,放开冢原手腕,仰头向天,沉思不已,喃喃的道:“怪哉,怪哉!”翻起冢原的眼皮看看,又让冢原伸出舌头看了许久,方才说道:“当真有些蹊跷。”
上泉信纲师徒情深,赶忙问道:“慕容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老师的右臂可否能治好?”
慕容云轩想了片刻,缓缓道:“以小可的医术判断,冢原先生此伤不像是巧合,倒像是人为所致。”
冢原目光炯炯,“慕容先生此言何意?”
慕容云轩道:“先生脉象细数而无力。弱、缓、细、密而不定,犹若chūn芽抽丝难以查之。却像是中了某种药石所致。毒气入血,凝于经脉,致使血脉停运,故而无力。”
冢原卜传和上泉信纲大惊,“如此说来,竟是有人下毒不成?”
“依我所见,正是如此。”
“那依先生所见,老师的右臂可否医治?”
“这个倒也不甚困难,难的是我从脉象无法诊知先生所中是何毒物,以先生的功力,一般药物也无法瞒过他的口舌。若是贸然下药,万一有何不测,云轩罪难辞咎啊。”
三人心中俱明,给冢原下毒之人不是那位右大夫便是冢原至亲至今之人,个中原因不言而喻。一时间三人都无话可说。
过了半时,冢原卜传忽的哈哈一笑,道:“不成想老朽这样被朝廷豪贵看得起,生死于命,想要老朽这条xìng命,恐怕也不是这般容易吧。”语气激昂,豪迈中透出一丝愤懑。
上泉信纲跪倒在地,道:“老师,弟子不才,愿意代师傅出战,与那梶原长门决一死战。”
“糊涂,”冢原胡须飘动,“剑客最重要的就是名誉和jīng神,你要我以后像只乌龟一样见不得人吗?再说,他们要的是剑圣这个头衔,你配吗?不要再胡言乱语引人发笑了。我还有左手可用。大不了把这条老命送给他们也就罢了。”冢原一开始神sè俱厉,渐渐难以自已,颇有英雄迟暮之意。
上泉信纲再也无法自己,双目泛出了泪光,冢原平息一下,道:“信纲,你是我最好的弟子,你的天赋在我之上,武学的天空对你更加广阔,如果我战死,你切不可意气用事,我要你答应我,不能向梶原长门挑战,返回伊势,十年之后再说,记下了吗?”
“老师…”
“记住了吗?”
上泉信纲双目含泪,“谨尊师命。”
慕容云轩见此情此景,深受感动,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冢原先生、上泉先生,小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试。”
“慕容先生请讲。”两人闻听此言,仿佛落水之人眼见没顶却得到了一根浮木。
慕容云轩一字一顿的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银-针-度-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