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说户次亲守一行人进得寺来,迎面正是一块巨石,将全寺风光严严实实遮在了身后,上书“空远”两字,转过大石,踏着一条碎石子铺的小路不过几步,一行人走进了一片竹林,阳光透过层层竹叶洒了下来,连石子也都染上了一层透明的绿sè。一阵阵风穿过竹叶,刷刷响个不停。远远看去,竹林尽头,几椽灰sè的屋瓦掩在竹叶下若隐若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幽静之意涌然而出。
户次亲守当先喝了一声彩:“好个所在,我读书看到一首中国古诗‘
清晨入古寺,初rì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xìng,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今rì总算明白是什么意境了。”
秀益大师道:“大人过誉了,东长寺这次重建,幸得岛井家大力资助,又得武野先生亲身布局,才有此局面啊。”
“难怪,原来是武野先生的手笔,果真是jīng妙绝伦啊。”
一行人说了几句,便来到了寺院后厢的沧海阁,早有人通报进去,门口站着几人迎接。这时,户次亲守便不肯再坐软榻,起身落地,一手扶着阿弥,踱到门口,与众人寒暄起来。
迎接的众人之中自有岛井家家主―岛井雄一,岛井雄一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矮胖,双腿有点罗圈儿,满脸都是笑容,一双眼睛翻转之间,是不是露出jīng光。方才显出一方大贾本sè。他从足五郎手中接过包袱,轻声嘱咐两句,足五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户次亲守眼睛却尖,道:“岛井先生,这五郎却是我的朋友,且先不要走,一起入内如何?”
岛井雄一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道:“难得大人赏识足五,但是大人会错意了,有一件要紧事必须足五去做,一会儿他自然回来,大人与众位先入阁好了。”
户次不再多言,一行人进得屋来,纷纷落座,早有小沙弥拉开隔窗,众人去了大衣服,马上觉得凉快许多。
眼见屋中还有不少空位,户次笑道:“我只当亲守这个瘸子最后一个到,却不想还有落在我之后的。”
东长寺主持秀智大师道:“户次大人言重了,今年的鼓祭适逢岛井先生提议,遍邀天下各界人士前来,有些闻人路途甚远,故而需要些时rì了。”
“哦。原来如此,岛井君倒真是雄心万丈啊。”
“户次大人过奖了,”岛井家的生意一大半都是和大友家做的,所以岛井雄一对初次相见的户次亲守自是不敢怠慢。“我一个小小的商人,那里有什么野心,不过是托各位大人的福,赚了些钱而已,自当回报乡里,何足挂齿。”
“久闻岛井君jīng明能干,今rì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大人过奖了,恕小人冒犯。大人双腿仿佛有疾,这次盛会,小人也有幸邀请到了几位名医,不知大人…”
“呵呵,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这双腿子却是老天夺去的,恐怕世间医术是无计可是啊。”
户次此语一出,众人都是惊诧万分,好奇心顿起,秀益大师道:“大人此语何出?”
户次笑道:“说来离奇,今年天气出奇的炎热,前几rì,我心神不宁,图个清凉,梦中梦到雷神辱骂,说我杀xìng过重,待我醒来,却是雷雨连连,我心中不服,便拔刀指天,向雷神起誓以表我心。却不晓得忽的有一道雷打向我,我拔刀挥斩,正被雷打中,苏醒过来双脚已是动弹不得。我觉得必是雷神有示于我,便将爱刀‘千鸟’改名为‘雷切’”
“却有此等奇事?”
“你等来看。”亲守挥手,阿弥早已捧过宝刀,亲守拔刀出鞘,一手握刀把,一手捧刀刃,众人纷纷起身观看,果然,亲守手中之刀,由刀尖向下,一道紫sè的痕迹迂曲而下,如同龙身盘绕一般。
众人啧啧称奇,岛井雄一道:“能以刀剑斩断落雷,户次大人可说是古今第一人了。”
大家说些闲话,转眼便已擦黑儿,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批客人,包括著名的画匠狩野元信,连歌师松仓剑一,葡萄牙传教士弗洛伊斯等等,眼见得就到了晚餐时间,户次惦记足五郎,向岛井问道:“岛井君,刚才你说有事遣走了足五郎,说道片刻便来,这么许久未见,不知到底是何事情?”
岛井依旧是笑嘻嘻的:“大人有所不知,适才我让五郎取来的,是我前几rì一个中国朋友送我的西湖龙井茶。所谓好茶必须有好水,我们这里近海,水质偏咸,用来泡茶可惜了茶叶,足五脚程快,所以我吩咐他去安玉山去取山泉水来,看时候,大概也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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