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也就躲过几天,一天中午我刚睡醒了想下床,就听到一阵声不大,但是异常清晰的,欢快的歌声从外面传进来:‘——朝露儿乖乖,晶莹儿开开,姑娘我走回来------’
仿佛有一个尺把高的精灵欢快的从外面一路唱着、跳着进了大门,又转进房门,到我床前的空地上,优雅的表演起来。伴着有节奏的脚步和击掌声,清脆的唱道:‘——长长的黑夜孕育了我,朝霞、晨光、色彩多。美轮美奂的艳阳下,展尽风彩身自躲。’
这时从床底下也传出清晰的节拍,一个低沉的男声唱道:‘尿盆儿乖乖,把门儿开开,放老子出来,’仿佛有一个矮壮的老者,蹦踏着从床底下走出来,和精灵汇聚到一起,引吭高歌:‘我本是珍馐美味变,现如今可却是人见人厌,本道是精华尽,其实也不然?待我到了去处去,珍馐美味又自现。’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却挥不去脑海中彩衣精灵和黑衣怪物相舞相伴的一唱一和。我拉被蒙头,又用双手捂上耳朵,仍然挡不住这美丽的恐怖。我想逃出去,可浑身上下哪儿还听我的使唤------
一直到她回来,喊我起来,我才得救。起来后才看到,连被子都被汗湿了。从那以后就经常出现这样恐怖的情形,少时一两个,多的时候四五个。有的时候,它们竟会跳到我的被子上,在我的身上舞蹈!多少次我都是被这样活活的吓死过去------
我不由的问:“你为什么不试着抓抓看哪?凭空的这么怕它们干什么!”
陈少爷泄气的说:“哥!怎么能没有,狗急跳墙,人急上房呀!那天,它们又在我的被子上跳,把我吓死了过去。等我悠悠的醒来,它们还在唱哪!我就憋足了劲照着彩衣精灵抓过去。”
我急切的问:“抓到没有?”
陈少爷:“抓是抓到了,可又活活的把我给吓死了过去。”
我在心里不由的暗骂:“看你这点出息!”嘴上还得客气的问:“细细的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少爷摇着头说:“一把抓过去,握紧了却依然是空空的,手心却又向是真得握在彻骨的冰上。而她的上半身突然在我的手上现身。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彩衣仙子的上半身,她鄙夷的看着我,一刻没停的继续着她的放歌------
等我再次醒来,我被上的表演更热闹了,我怀疑刚才的一切是梦,又直接冲歌声抓去,眼却没有敢跟着看过去。一股彻骨的寒气传来的时候,我定睛看去,歌声就从我的手里传出来,下半节却清晰的在我的手下摇摆着,两只脚随着歌声有节奏的跳跃着。我是眼前一片金星,就又过去了------
这些天来,我一直是在生死之间徘徊。分不清是睡是晕,是幻是梦,也不知道是梦是醒啊------
哥!你救救我吧!,看在死去的玉娇面子上,我们毕竟还是亲戚。你就救救我吧!”
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怂样子,我不由的从心里憎恶,我们男人中,怎么竟有这样的货色。真不愿和他废话了,就敷衍着说:“你别激动,陈先生!我真的没法帮你。你自己都分不清是梦是幻。你让我怎么帮你呀?你说的这些,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呀。我就是想帮你,也没法子呀。我们毕竟都是无神论者,你还是去看看神经科医生吧?”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是头一次觉得虚伪不心虚。
他后娶的媳妇诚恳的说:“大哥!他没说谎。我也看到过,真的。我没事都不敢在屋里呆呀!”
我只好安慰她说:“你们为什么不试着换换房间,或干脆搬远一点哪?”
她摇摇头:“都试过,没用的。也就是安静个一两天,又一切依旧了。有时甚至是变本加厉啊!大哥!请你一定帮忙想想办法。你要是都不帮忙,我们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说着就无助的抽泣起来------
我为难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帮他?他真是一个不该得到帮助的人。再说了,我就是想帮他,我也一点头绪没有呀,怎么帮?于是只好说:“你们还是一起搬到精神病院去,住一段时间,确实证明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了,再回来。只要身体没问题,再见到什么就当没见到就是了。你们没听过俗话说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吗?’我走了”
陈少爷突然惊恐的说:“大哥!你别走。她又来了!”
他惊恐的声音把我也吓得脊背上一冒凉气,愣在了那里。他媳妇吓得死死的抓住我的膀子,东张西望的寻找。
陈少爷指着三门厨上的皮箱,结结巴巴的说:“那——那——那里!”
大皮箱的盖子,真的在一点点的自己张开。一个窄窄的只有两指宽的脑袋,正一点点的探出来。稀疏的几根头发,盖不住头皮和脑门连在一起,一片的惨白。头都伸出六七寸了,才露出一点是有若无的眉毛。接下来慢慢的露出两只竖着长的大长眼,两个一色的蓝眼珠长长的竖着,被一道白缝隔开。不是鬼眼烁烁的冒着绿光,还真不知道,哪竟然是眼睛------
这个小媳妇吓得把脸紧紧的捂在我的背上,抖成了一团。恐惧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太容易拉近了,近的几乎没有距离。陈少爷恐惧的瞪着大眼盯着我。
慢慢的——高高的颧骨,塌鼻梁,宽阔的大嘴,仿佛是把脸挖去了一块,尖下颌都露出来以后,媚媚的一笑!我的个妈呀!就这张脸不动就能吓死人,这么一动真是连鬼都吓死了个干净!不是天天跟鬼混在一起,准的晕在这里。纵然是这样,我的两条腿,还是无法克制的颤抖。强忍着才没有摊下去,等着看下面她还能弄出什么古怪来。
她的嘴终于一张一合的动了起来,把那张惨白的长脸不断的拉成两节。有气无力,幽幽的发出:“陈——公——子!我——来——了。请——你——安——慰——安——慰——我——这——颗——潮——湿——的——心——吧——!
幽凄凄的声音虽小,却如一股强劲的寒风,直往人骨头里钻!迫的人浑身冰凉、冰凉的,不自由的哆嗦起来。直觉得老肠老肚子都多余了出来。
这个风流的陈公子,眼看着就抽抽了。我要是再不出声,他准的马上就被吓的断气,一命呜呼。这又会是一个说不清的麻烦。想到这,就强撑着过去安慰他。这一动才知道,我竟被他的媳妇抱的是那么死。要想动只有把她也带着走。
动不了,也只好说:“陈先生,你都看到了什么?那只箱子不是好好的在那里吗!”
陈少爷惊疑地望着我,喃喃的说:“她就在那里!她就在那里!是真的,她就在哪里!还说话哪!”
我睁眼,说着瞎话:“可是,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只好好的箱子。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呀!”
他的媳妇,听到我们的对话,悄悄的把头从我的背上抬起来,马上又趴下去,颤抖的说:“还在那里,真的!大哥!我们没说假话。”我以经分不清她是在推我,还是在颤抖。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