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狸鱼心想,听了半天终于要切入主题了,但事情始末却是尊者神兵玉清剑引起,倒也不怪兰不器要重头说起。此时听兰不器提起当年被杨柳二老所救的事,便听得更仔细了些。
兰不器脸上神情痛苦,又摸了摸梅塚墓碑,叹了口气道:
“我这个该死之人,要是那时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却yīn差阳错被杨柳二人救起,到头来还毁了他们的幸福!”
“那时,我昏迷了好多天,醒来后才从杨柳二人口中得知:原来那一夜杨启声和柳传景两人刚好星夜观灯,醉酒烟花后,正yù回别院。路上酒力发作,两人对月而歌,观星作赋,稀里糊涂的竟走到白帝城外,正好瞧见我和女儿正被追杀。”
“他们二人没见过修炼者对战,见我那时杀得城外尸横遍野,吓得魂不附体,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便躲在护城河下偷偷观战。”
“也是巧合,我负伤倒入河中的地方正好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他们从那些蒙面刺客和我的对话中,得知我便是铸造神兵的兰不器,来人是要杀人夺剑,一时侠义心起,便跳入河中把我救起。两人抓着我扒在护城河中的浮木上,顺着湍急的河水而下,来到一处白帝城的污水口,悄悄入城,倒是暂时躲过了刺客的追杀。”
“当我从他们的别院中醒来,便想去找回我女儿的尸体好好安葬。杨柳二人却告诉我说还没到第二天早上,城外的尸体就已经尽数被人收走了,我女儿的尸体也不知去向。”
“我举目已无亲人,竟连女儿的尸体也丢了,悲从心来,了无生趣就想一死算了。”
“柳传景却对我说:‘我和杨兄救了你,你还未报答便想自寻短见。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找你,只怕不rì他们找上门来我和杨兄也会受到牵连,你须得保护我们一年以作报答,一年之后你若还存心想死的话,我们不拦你。’”
“我知道柳传景此话乃是要阻止我自寻短见,但我思念亡妻亡女,心情悲痛,实在无意留恋人间,加上也确实是怕连累了他们二人,复又寻死。倒是杨启声一言点醒了我,他说:‘你女儿大仇未报,你这么死去怎么对得起你的妻子?’”
“于是,我便在他们的别院中住下养伤,准备伤好之后就去查清楚杀害我女儿那些刺客的身份,寻机为我女儿报仇,报了仇之后再去九泉之下找我那苦命的妻女谢罪。”
小狸鱼听到此处,不仅同情兰不器的悲惨遭遇,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杨柳二老的侠义心肠,竟然敢在那种情况下将兰不器留在家中。他们本身没有修为,若是被那些刺客发现的话,只怕凶多吉少。
又听兰不器继续道:
“杨柳二人都是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杨启声在音乐上造诣颇深,柳传景在绘画上也是颇有成就,两人意气相投,皆风流倜傥,洒脱不拘,年纪轻轻就已经在白帝城中享有才名。”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倒也平静。我留在别院中养伤,终rì饮酒大醉,麻痹自己内心的苦楚。杨柳二人也是终rì大醉,不过他们却是红粉追欢,醉卧花丛。”
“有一rì,他们从白帝城名院软心园中回来,两人皆喜形于sè,高歌不止。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他们说软心园中来了位能歌善舞的奇女子梅迎雪。这梅迎雪卖艺不卖身,却是sè艺双绝,艳冠百花丛,才伤众风流。据说来到软心园三rì,便引得白帝城内新郎无意入洞房,三千细妇守空床。而受众生追捧的梅迎雪却颇为欣赏他们二人,对他们两青睐有加,这怎不叫他们两欣喜若狂。”
小狸鱼不由向梅塚看了看,没想到黄土之下,埋的是这么一位奇女子。又听兰不器继续说道:
“后来他们终rì茶饭不思,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取悦这位红颜,竟被梅迎梅迷得神魂颠倒。”
“有一rì,他们从软心园中回来,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说许多软心园的客人看不惯他们两人终rì霸占着梅迎雪,害得别人没有机会接近梅迎雪,便堵在园外把他们两打了回来。”
“于是,他们两人便商量着要为梅迎雪赎身,想将她迎到别院中来。无奈这梅迎雪过于出名,身价太高,他们两人变卖家产和全部作品,才勉强筹够了数。”
小狸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插口问道:“他们两人一起为梅迎雪赎身,两人也都喜欢她,那到底赎回来人归谁啊?”
兰不器吐了一烟,道:“你那杨柳两位老师不愧是人中君子,他们两人皆是倾尽家业为小梅赎身,也都是真心喜欢小梅,却不为了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事先就约定好将小梅赎回来后,两人各尽所能,无论谁最后能获得美人欢芳心,另一个人都诚心祝福。”
“几经周折,杨柳二人终于如愿以偿,将小梅赎了回来。我在第一次见到小梅的时候也被她那潦倒众生的容颜给惊了一瞬。小梅的到来,令杨柳二人欣喜若狂,整rì围着她团团转。”
“他们经常邀我一起喝酒言欢,但我那时心以死,仇未报,无心在他们面前强言欢笑,经常独自一人在偏房喝闷酒。”
“小梅也从杨柳口中得知我的遭遇,也对我颇为同情。看我终rì郁郁寡欢,总是对我温言相劝。偶尔还会为我亲手缝制鞋子,做一些衣衫。她的温柔体贴让我经常有种错觉,觉得她就是我的妻子竹玉清。”
“有一次,刚好是我妻子的祭rì,我回忆起与妻子过往的一幕幕,忍俊不禁在房中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哭声惊动了小梅,她拿了一坛白帝城名酒‘醉花yīn’,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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