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界西方,寒冰的地界,冰石所建筑的城。此刻走来冰冷的人,持着冰冷的刀。
一步一刀,一刀一杀。
“杀戮是吾手中的刀所为,刀道是吾持刀所行的方向。刀是吾持,则杀人者是吾。道是吾行,则刀道亦吾。刀,道皆是吾,吾究竟是谁?”
口中碎碎言语,冰冷的人持着刀,不知道杀要杀多久,走要走多久。
“冰城。”
眼看城楼大字,步步踏入,入眼的人便无生机。
疯狂华丽之态,挥刀不曾犹豫。
转眼一刻,冰城已成血城。
待到不存在其他生机在此,肆虐的人停止手中刀,脑中却依旧翻浪如洪。
狂傲的身影带着寂寥,倚刀驻立,随风的长发垂在身后。
俊冷的脸颊微微上抬,看着阳光入眼,看着妖华一片的血景,执念的道,只有杀。
不曾记得岁月是过了多久,现今已是何年。
不知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早已忘却了今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如今的念头,只知道为证己道,唯有杀。
杀出自己的价值,杀出自己存活的依据。
“终于肯停下片刻了吗。”
媚声起,华容初现,曼妙身影走向驻立的人。
步步靠近,妖媚的身影骤然停步,只听一声,“停。”
刀起,指在女子咽喉处,稍稍在近一毫,便是命归黄泉。
“呵,长时间的杀戮,连我也要一并送下丰都吗?”
女子轻笑一句,微微退后几步,离开危险的刀。
男人看着,没有说话,继而又转脸看向阳光,“来意。”
听闻男子问声,妙美女子谩骂一声,“可悲的刀者。主上有命,取九灵灯盏。”
“何处?”
冷漠的声音,不动颜容。
“天意城。”
女子话一出,瞬见男子顿化烟云而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人,你刀终会杀了你自己。”
轻声言笑,女子踏步离开。
走的好抚媚,行的好妖娆。
与此同时,一路往西,端忌和神秘女子路上听闻冰城遭劫便火速前往一探。
行至冰城,入眼处满是尸身,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初时繁华如冰城,现今如同地狱之境,入眼惊心。
端忌与神秘女子往城内四处找寻,希望还有生还者。
遍寻许久,却是毫无生机。
端忌心中一阵寒凉,悲感上头,却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
突然,端忌眼看死者伤痕,顿感惊讶,“这种刀法,是,是他!”
“嗯?”
神秘女子听声疑惑,看向端忌。
却见端忌神情异常,一脸不愿相信眼前事实的面貌。
“你说的他是谁?”
女子开口问着。
“....”
一时哑语,端忌不敢肯定,也不想肯定,“初时我未曾细看伤痕,如今仔细,却是绝对的熟悉。能够使出这种刀法的人,只有他。皇极天刀・傲骄初阳。”
“皇极天刀?数百年前,虚华境西武林的传奇刀者。”
女子也感惊讶,同时又觉疑惑,“你能肯定吗?我记得早在数百年前,他与夜辰曾有一战。在战败给夜辰后,他便从此不再执刀,隐退武林,自此后便一直无了踪迹。”
疑问方起,端忌也是疑云布脸,“这也正是我之困惑,不敢相信的原因。”
细细思索一会,端忌道,“其实那时一战的真实是,傲骄初阳并非是自己放弃了刀,而是因神选失手,将他双手尽废,使得他不能再执刀。”
“嗯?如此说来,那么有可能是习得他皇极刀法的人所为吗?”
女子猜测间,却见端忌摇头。
“你之猜测,虽不无可能,但却也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端忌屏息,遥想以前傲骄初阳刀法之极端原因,“他之皇极刀法诡异莫测,杀法jīng准异常,死者全是咽喉中刀而亡。且中刀者死后,身体只余咽喉一红,不见刀痕。如此可为者,非刀学jīng纯,根基深厚者,绝不可能所出之刀,道道皆是如此jīng准。而且最无可能是他人做到的是,傲骄初阳的皇极刀法,需没有心的才可能练成。放眼当今天下,没有心亦可活的人,除他无人。”
听闻无心,神秘女子惊讶万分,再细看尸身。
除尸体上有喷溅血迹外,别无伤痕,只余咽喉一抹红sè,耀眼非常。
“若真是他,那他为何可又执刀?”
女子疑惑,见端忌摇头,想他也不知道原因,“路上所说的神雪尊之事便交托于你,我现下速回夜辰身边告知他此事。”
“嗯。你且带一名尸身回去让神选细察,之后再送回此地安葬。我在此将一众死者入土为安后,便会马上前往凤鸣山,与音以樱商谈神雪尊之事。”
“嗯。”
互应一声,神秘女子化光而去。
端忌见人已离开,骤然跪下,沉沉许久。
手埋尸体,步步沉重,泪湿衣襟,湿了英雄颜,也湿了心中的一份坚强。
未曾向任何人提起,冰城是他的故乡,是他出生,是他立志成为顶尖刀客的地方。
流着泪,这来自痛,来自恨,来自于心的泪。
碎碎言语,已不知心该往何方才能沉淀。
“师尊,为何是你。”
一句师尊,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感去叫名凶手。
不知道杀戮的人,还是不是自己那时的师尊。
痛苦的一句,知道惨剧已经发生,也只奢求那造成惨剧的人不是自己的师尊。
沉重一句,像在问自己是否能下定决心,手刃仇人;是否可以忘记那个曾经对自己百般照顾,如同亲缘的人;是否能忘记那份相互的情感....虽有万般是否,然而此刻却只能想起那时。
那时初阳方升起。
晨光下,初醒的花耀眼。
茂树下,威仪的人耀眼。
“师尊。”
年幼的端忌玩耍着,叫着看向太阳的人。
“忌儿,到为师身边来。”
详慈的声音,轻唤一声,端忌便跑了过去。
狂傲却温暖的身影抱起端忌,“忌儿,初阳美吗?”
“美,但师尊更美。”
端忌幼小孩童的心理,如实的回答着。
“呵呵。”
王者痴声一笑,“男人如何能称美。”
“可是师尊真的长的很美,而且师尊的刀也很美,师尊挥刀的时候更美,师尊杀掉那些坏人的时候,最最美。”
端忌天真的说着。
继而停了一会又说道,“师尊今天能开始正式教我学习刀法了吗?”
“你想学哪部刀法?”
“皇极刀法。”
刚听问声,端忌便急迫的回答着,“师尊的皇极刀法,是西武林的最强传奇。忌儿也想向师尊一样成为顶级的刀客,保护冰城不被巫奴教欺负。”
“呵呵。”
王者看着天真的端忌,又是一笑。
端忌以为师尊不愿意相传,赌起气来,扑哧坐到地上。
威仪的王者笑笑说道,“好忌儿,为师并非刻意不传你这套刀法,而是这刀法甚伤心脉,不适合你学习。”
“我不信。”
端忌仍旧赌着气,“师尊说过,我是一名很难得的刀学奇才。天下刀学,皆适我练。难道师尊是骗我的吗?”
“忌儿。”
王者微微蹲下身子,靠近端忌,“师尊怎么会骗你呢,但是有些刀学,亦是需要特殊的身体才能学习。你若不信便在为师的胸膛听听,看看你能听见什么?”
话说的疑惑,不明白自己的师尊是想自己听什么,端忌倒也是乖巧的将耳朵贴近王者的胸膛。
“你听得见什么?”
王者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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