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唐燃灿烂娇笑并说道:“请庄主注意、再走一圈!”待得翼轸起步,奋力追上。
翼轸是尚未奔及桥上,头脑颇感昏沉,双足渐有蹬在棉花上似的,这是怎么回事?怪哉,难不成太阳太烈把老子晒晕了?
“咚”!背上竟然中了一铁珠子。上桥微一踉跄,毕竟功夫颇深、应急得当,一咬牙尚在桥栏上,可就蛮落后了。见唐燃超出两丈以远,当下脚步连赶、双手发镖一洒而击;直向遥遥领先、心中窃喜却又无端失落的唐燃。
“啪叭!”两响,唐燃正自黙神,不量心后肩中一金钱、脚根挨一铁籽,痛得一个趔趄,却也依然向前,并回手一飞刀!
恍惚中,全凭直觉本能、翼轸口齿微张、银牙劲咬,竟正正的衔定了小飞刀。却不料唐燃依样画葫芦双手也是急扬出大把蛋籽珠钱,三绝庄主一阵闪躲府仰,全然避过,就待骤然反击,却是两眼发黑、脑际昏弦,双足发软,恰此时唐燃留存一手的银蛋直线飞来,翼轸是瞬间的毫无知觉、被击中右踝翻身跌落桥面,耳中就听到一连串银铃也似的大笑与娇语声声:“承让承让!承让了!”
蓦然又恢复如常,脚踝的疼痛远不及跌落桥面的羞愧,若非记挂多病的寡母与十一二岁的兄弟,当即就短刃自刎了;虎吼一声:
“罢了、罢了!天不佑轸!枉某年少英雄、号称三绝庄主,此生誓死不沾暗器……”说罢爬了起来,头不晕、足不软,一切正常,情绪却极其低落、冤屈、忿懑、困惑、茫然,事后好多年都想不出落败之究竟,也就丢之泰然、至今也不知原由。
而略知原由的翼马头于人间最后一餐酒食乃堂叔老幺于比试当天晚上的“邀请”,谢其忠心耿耿,从此再未在阳世上露个面。不久的一个深夜,有个身影敲开了翼马头的房门,忧心层层的韵梅徒然惊喜:失踪的丈夫终于回来了。
翌rì,庄人发现韵梅“徇情”自杀了,垂髫之年的翼狐从外祖家回来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贺庆胜利兼接风洗尘的酒宴过后,秋水将直升机飞到寨楼后院,引起了一遍啧啧惊哗;黄平等一行人贵宾房内待茶。
“翼将军啊,某可是二进宝庄、旧地重游哦!”唐燃笑声灿烂的说着:“当年可是滴酒没有、盏茶未得呐!”
“哈哈哈哈!休提当年少不更事,惭不敢当!咦!不过存有个疑问至今未解,先是因为在唐夫人鞍前马后不便多问,有为某落败诡辩的嫌疑;”翼轸说着将当年比武跌落桥面的内在缘由说了个详尽,最后向唐燃问及:
“是否唐夫人妙手通玄、翼轸不慎着了圈套?赛前赛后、至今再无头脑昏晕脚发软的现象咧!不然,亦请仙尊代为参详!”
“啊吔!上十年了,才知翼将军三绝庄主输得冤枉!唐燃确不知情,这边厢先向将军陪礼了。”
“是吗!若非唐燃做的手脚,此等望风捕影、陈年旧案,须得从事情发生、最得利益的人员查起、当不会错吧!”黄平分析。
“大堂叔翼峥?据说当年入冬就抛尸野狼谷,随行四人无一生还呢!”翼轸主位刚坐又欠身回答。
“你且将回庄情况说上一番听听,似乎几经周折呢。”黄平略微一愣,续问道。
“唉,真是说来话长!”翼轸叹了口气说,正待讲述,有庄丁奔来禀报:“幺老爹撒酒疯责打翼狐,众人拉扯不开……”
“仙尊稍待,恕轸去去就来。”说着匆匆而去,冰狐狸冰飞就代言了。原来:
翼振虎衣锦还乡、数十人先行一步到达山庄,庄上匾额:老幺山庄,气都不打一处来,叫门迟迟不开,老半天见到堂叔老幺:
“庄外何人喧闹?来某山庄有何贵干?”声调拖得老长,漫不爱理的很是冷傲。
“上面老幺叔么?恕翼轸甲胃在身、鞍上不便全礼了!请开庄门。”翼轸暂不计较。
“好说,真是振虎回来了么?且放下吊桥你一人过来辨清楚了不迟!”老幺甚是惊惧:怎么的翼轸就回来了?还一身明光铠,头顶醮金烂银盔,身披大红团花袍,骑着青骢追风与,得胜钩上挂的丈六红缨枪,好不威风凛凛,至低六品将军。
“都准备好没?问话为号!”老幺悄声问着寨墙后埋伏的五个箭手,得到肯定后才让徐徐下放着吊桥。
“翼兄谨慎!要不冰飞与你同去?”冰狐狸耳边提醒。
“无妨,请你等人在这边jǐng戒是了,某自理会得!”说着放马提缰、踏桥而过。
翼轸刚到对岸,吊桥半起,老幺挥手示意并高声问道:“真是翼轸么?”翼轸正要答言,说时迟、那时快,五箭陡然shè来!翼轸早有留意,箭手甫一现身就侧带马缰,及时横移丈外,有惊无险!
冰飞立引手中弓、嗖的一箭shè出,当中箭手应声栽下庄外,惨号声中落地;火花更绝,直接一箭shè向老幺,亏得缩身得快,只是左肩中矢,痛入心扉,却是未去xìng命。喘息之余,再一向外窥视:又来了好气势的一支队伍,锣声噹噹开道,当先两面斾幡招展,上书:河北道易州都督梅正燔;河北道易州刺史梅正燔!
“快快快快快!放吊桥、开庄门,列队庄外迎接!总管翼盛带队就是了!左肩痛死了!”带着额上豆大汗珠,老幺一溜烟了。
翼盛为首,夹道欢迎,脸上多少带着卑微的笑容;酒筵就在大厅,酒肴倒还丰盛,翼轸却少有熟人!
“此乃河北道易州武骑团练团指挥史(正五品上)定远将军翼轸翼振虎,十年前就是振虎山庄庄主,为国効力有功,荣归故里就无须本督赘述了!今后保此方平安、全仗翼将军亦是翼庄主了,威震肖小番邦,可得贤者多劳了哦!”接风宴上梅都督凛凛而言。
“都督过奖了!卑职惭不敢当,为国効力薄有微功,不值一提;今后仰仗梅都督大力支持,当有所作为的。敬酒一杯先干为敬!”
匾额当即换成了振虎山庄,送走了梅都督,翼轸领着清净道人与冰晶石、火凤凰、十几个亲随,穿行于庄内,俄顷,来到山庄东南角上老樟树下的翼家祖屋,大门紧闭,门口无人。
“翼威,叩门!”翼轸吩咐,若非很是忧心母亲与兄弟翼轵,才不会来此见堂叔老幺。
“咚咚咚!”翼威连搥带拍,古老的厚木门应声而开,却是虚掩未闩的。大院静寂无人,左上角石桌依然,边上玉兰却是高大了何止三四倍,翼轸似乎还想得起前不久母亲倚在桌边看着轵儿为玉兰浇水。
“玉兰啊玉兰!”翼轸深有感慨,正是父亲生前从母亲的河南省轵城娘家大皖院挖出带回来的,说是栽在这里与轵儿一起长高长大,可是弟弟未及一岁,父亲就英年早逝了。
厅门缓缓的大打四开,堂叔老幺裹着肩上的箭伤,不过三十四五岁,头发斑白蓬松,满额皱纹杂乱,脸上如风干的柚子皮,面净无须泛腊光,双眉浅淡,鹰目却是深遂闪亮,宽鼻阔嘴,静默无言。
翼轸与之对视良久、这就是与自己自幼争锋好胜的老幺堂叔?那曾被自己打得血糊糊的鼻梁上咋不见印迹了?算起来有十七八年了。
“某与堂叔从来不和,乃是少不更事!没来由一归来就埋伏箭手攒shè吧?”翼轸现在想来都非常气愤。
“地处边荒,常有匪盗甚至契丹贼冠窜来sāo扰,你外出多年不辨真假,故有误会。如何?”态度生硬横蛮。
“好吧,误会也就算了,过往休提。侄儿但问一事:某的母亲与兄弟安在?”翼轸无奈,先问取最要关心的问题。
“轸儿不知道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堂叔大夸张的惊讶:“厅堂人挤挤的,就没有谁告诉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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