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的,新婚度密月都不得消停,唐门的旁系子弟比之主系四房的人丁百倍还不止,每天来拜见请教的还真不在少数。
四月中上旬,黄平在大院坚持不懈的晨练“朝阳神功”,周围两丈多远一二十小青年学得有模有样,唐烬唐煴也在其中。
“大将军、好早!”这几乎是唐府上下所有人员对黄平的称呼,喊起来好象唐府这“靠山”更可靠些。喊话的的唐渗:
“山顶石屋的七公来探望你了!”身后是唐池唐涩左右搀扶着奕奕有神的银须白发老者,再后面一伟岸青年满脸不屑的跟着。
朝rì的霞光斜穿凉亭、亮堂空敞,东方为尊吧、七公唐樘颤巍巍先行坐定、唐池唐涩于其身后两边站定;唐渗、黄平左右横里作陪;而伟岸青年唐烘被七公指令端坐西座、双手抚膝、双目低垂:多人好奇也都围了过来,却只有唐烬唐煴进亭来见礼长辈、并叫了声二哥、烘郎君,就左右立在西座冷脸青年身后。大家静等七公说话,就听到:
“黄仙郎!”曲廊上传来唐燃的娇呼,转出靓影见院侧凉亭人满为患,旋即袅袅婷婷趋步上亭、一路上称呼都变了“黄郎君”就倚在黄平身后、凤目滴溜溜巡视众人,怎么了?都不说话?尤其初次见面的白头翁,据说有二十余年未曾下过山顶石屋!
“唐燃!先拜见七公!乃你太公一辈人物的硕果仅存!二十数年未曾下山。”唐渗小心的看着族叔、轻言吩咐。
唐燃应声而动,恭恭敬敬道万福、却没有跪拜!反正奴十年前娘娘崽崽倍受欺凌冒见过你!而且某十几天前拜堂成亲热热闹闹也冒见过你!七公倒是jīng神一振,略为泛白的红润老脸上爬上了丝丝笑容,中气十足的言道:
“好啊好呵好得很哦!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唐燃是吧!难为你带出了好兄弟!又为唐门争来个了当不起的乘龙婿!”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织锦帒,解开红丝扎绳,再慢通通抖出一个描金木盒于石桌上,缓缓推开木盖板,哇噻!好大一支人参!
众人见之无不心涌如cháo:真想不到七公还存有如此珍藏!七两人参八两宝、上得一斤不得了!这支一斤都不止呢!
“侄孙女呐!初见七公、老朽无以为礼,惭愧惭愧!就借花献佛,唐燃你先收了吧!”说着说着七公唐樘竟语带呜咽起来!
“叔太公勿怪,这礼物太过珍奇贵重,侄孙女侄孙婿消受不起!”唐燃固辞不受。
“是啊!‘礼物太过珍奇贵重,七叔消受不起’!这是你父当年送给某疗伤时,某就是这样说的!想不到当时匆匆一别、竟成天人永隔!老朽却仅凭点点须尾、几节须根、伤愈疾除、益寿延年!唉,真是……”很快就老泪纵横、哽泣无言了;俄倾才恢复:
“当年某若下得山,何致你娘受欺凌!”这可是说得恨声凿凿的,说得唐渗满脸羞愧,坐不安神。
唐燃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慢慢的。
“唐门第三十二代掌门到!”院门外传来暴喝,随即涌进好多汉子;院中亭内都有人走起迎接。
“唐门第三十二代掌门弟子唐烧拜见叔太公!”亭外传来唐烧禀报、金绒紧靠其侧后点点,yù言又止。
“都带来了吗?”唐七公。
“全带来了!”唐烧金绒恭声齐答。
“好、走,乾厅说话!”七公下亭,左手唐燃,右手唐烧,被大家簇拥而去。
唐门大堂乾厅不是任何人进得来的,乃府门机要重地。非掌门亲信、常人须得掌门特许,私自入内格杀无论。
七公把门,让过唐烧又唐燃再黄平进入后,连唐渗兄弟都拒之室外,吩咐候着、不能走开;差点气死、见有金绒,稍觉好点。
七公唐樘年近八十,老泪婆娑,摩挲着掌门令牌,忆起当年其兄唐川、族名唐桫,涉足江湖查案追凶前,为防意外、此令就秘为七公保管;十年之期己届,人讯全无,方得作主立唐洫为三十一代掌门,又是背井离乡,寻父缉凶;两年不到秘密回过一次,特送此人参为老朽医疾疗伤……众人默默的听着老人的倾诉。
“不错不错,确系某唐门至宝!”唐樘几经审视方点头说。这个历代相传的戒指也摸揉察拭了好久,又缓缓说了个秘密:
原来这戒指样式厚重普通,一无华光异彩、又无jīng雕细琢,并不出奇,却历代相传因是“女娲娘娘”补天崩落的‘碎石’遗在人间,非玉非铁、金不金银不银的,无心中打磨成戒指把玩,却发现戴在手上有示jǐng惊危的作用,唐川多次因其提前示jǐng而避开暗算、反伤凶徒;唉,却依然未脱其祸!为何刻意留心戒指?因唐川行走江湖,生前隐约模糊的提到过有位什么劳俊士的侠士、也有个外观很难区别的戒指,略为小点吧。
对着蜂尾毒针筒更是感慨万千,睹物思人、又是泪如泉涌,好久还难以平息,涕泪交流中唏嘘不已的述说往事:
“大郎君当年行侠江湖,虽怀物在身却从未实施!一是其武功高鲜有敌手、无须用到;二是此筒完全成形前以动物试之,其状惨不忍睹,所以某刻上了‘切忌滥用有违天和唐川’以提示你太公谨慎为之。唉,还是发去了十针!不知谁人遭劫?”
七公也不待众人回答,拿起桌上备用的那筒“蜂尾毒针”、又从怀里摸出一筒来,两相此较一模一样,只是新旧稍有差别。
“世人都只不知有两筒备用;烧儿,你会换“蜂针”吗?”
“会!换筒芯!练会了。”唐烧回禀。
“是啊,你姊弟如此聪慧,强宗胜祖!焉有不知之理?”七公此言,似乎意境颇深。
“七太公过奖了!”两姐弟同声恭答,心下却深深知道,若非黄平悟透,怕是姊弟再如何聪慧,也搞不清白的。
“全部收好!室外任何人都不准透露。”七公严辞告戒,并抬头注目、眸光闪闪的凝视了黄平好一会儿,又对着唐燃说:
“你何以背地的称夫婿‘黄仙郎’?”真利害呢!这都很jīng明的注意到了,唐燃看了一眼黄平说:
“七太公见过那‘仙锋舟’了?那可是海陆通行呢!奴家夫君从其世居仙境东海蓬莱带来,确系半仙之体。”
“是吗?……”七公听之任之,又商讨了一些七哩八哩的事宜。
“好啦!你们四进来吧。”见室内都捡拾好了,七公高唤一声。
很快,二丈远近的外室脚程响起了三老一少的男女步划声。金绒伴上唐烧、小鸟依人、余者不问。
“见过掌门!见过七公!”三兄弟恭恭敬敬。七公只是闭目养神、点头致意。
“某姐姐、姐夫过几天须得继续巡察江南五道,且与你们商量些事宜,望三位长老听好!”
“善哉善哉!其实也没有具体事情;只是内人仅一胞弟,青涩得很执掌唐门!声望资质很是欠缺,须得三位长辈全力支持!然世事艰难险阻、风云变化莫测,单凭一已之力、一个蜂针简不足已稳立于天地;某这里有三个‘**筒’、发shè可连可单,其shè针简单易制,可自行解决,淬毒就是毒针筒了!你们一人一个!望你们jīng忠团结、共荣唐门!不过武器再好不足为凭、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看好了!”边说着边引着大家已经到了院中,瞅见远远的府门堡墙门楼上、一青壮堡丁怀抱一支长缨枪,倚靠着楼柱晒太阳,睡眼朦朦、歪头曲背、口涎侧流,估计不超过120米黄平让大家看好红缨枪头,随身掏出新式驳壳枪“呯”的一声枪响、堡丁猛然惊愣了,杵着秃秃的木枪杆茫然失措、尚不知红缨枪头“牺牲了”。
众人回过神来、心中无比的惊惧:这是何等了得的手段与暗器、三四十丈的距离呢!却见黄平神sè自如、袖手而言道:
“只给大家示范,这远非天下第一!本尊道教静平仙府在东都北邙山。不过贫道云游天下、不定啥时也会回来转悠!”
“哼!杀人暗器、雕虫小技!”人群外侧,有重重的鼻哼,却是那冷俊的伟岸青年唐烘、傲然鹤立,略比黄平高个额头。
“何为大技?”黄平耳聪目明,远超常人,后面的嘟囔听得一清二楚,不禁童心霍起、还有股子争强好胜的显罢念头。
唐烘冷着一付讨债无门的糗脸,近似傲淡鄙夷的神sè,一声不吭的踱步到院墙边一棵枝粗叶稀的大樟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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