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衣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叶子,忽然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将你千刀万剐呢?”
“嗯?”黄袍道人想笑,可他发觉他此刻竟然笑不出来。
那冷冽的刀气,那冷峻的表情,那不带感情的眼神。
游衣双手握住刀,全身泛起水蓝色光芒,体内真气由双手聚入天绝刀之上,此刻天绝刀闪起丝丝水蓝色的光芒,慢慢凝聚,越来越大,俨然凝聚成一丈多长的水蓝色气刀,发出森森寒光,犹如深蓝大海中的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是游衣的最后一击,这一击凝聚的力量是他仅剩的力量,这仅剩的力量也是他所坚持的最后力量。
水蓝色光芒映出游衣的脸庞,游衣嘲笑着看着黄袍道人,道:“你可敢接我这一刀?”
黄袍道人心里无所畏惧,对于这样的黄毛小子,他实在没放在眼里,只是动动力气的体力活而已。
他当下想也不想答道:“好,就让老夫看看你这一刀有多少威力。”
黄袍道人站定身子,嘴里念念有词,半空之中雷声轰鸣,全身已被雷电所包围,一眼望去,和天上雷神一般,只是面目有些可憎,雷神不该长成这样一副让人讨厌的样子的。
游衣大喝一声,手起刀落,水蓝色刀气划破长空,刀气所到之处,尘土飞扬,飞沙走石,砂石飞到树干,咔嚓声想起,竟是飞石将那粗如碗口般的树干从中打断,这一下,黄袍道人心下暗惊,他可不曾想到,游衣这一刀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刚才叶子那一剑之威,也是凭着他不轻敌和全身之力所接,那一剑之威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剑气虽不成形,威力之大,真气之强可是他前所未见,若是配合着正宗法术来修炼,他自问绝不可能接住那一剑。
他心知两人才刚刚进入修道,连最起码的仙术法诀都没掌握,一个不懂仙法的修道者不管他的法力如何之高强,仅凭武功想要战胜一个修道者,那是难上加难。修炼武功,总有尽头,灯枯油尽之时,那便一无所用;修炼法术,无穷无尽,修炼时间越是长,法术越是高明,这高明之处不同武功,法术能借助天地之间的任何自然力量挥发的淋漓至尽,武功尽管会修炼到一定的真气,跟法术之气不可同日而语。
游衣这一刀只是武功上的招数,水龙诀跟天刀他被未修炼,他只是将体内真气灌入刀天绝刀之上,这一刀完全是力量的碰撞,这使黄袍道人不得不吃惊。即使他法力如何高强,武功如何之高,他自信也无可能接住如此气势磅礴之刀,此刻他若想收回法术躲避,会被游衣所耻笑,若是不收回硬碰硬,他自知讨不了好果子吃,他真思索之时,游衣的刀气已遍布他周围。
我本意就是讲二人杀死,对于一个死人,他是没有办法说话的,也就是说他即使躲过这一刀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岂不是大好机会。
想到此处,黄袍道人也不管什么,急忙收回法术,以飞快的身法退后到两丈开外,碰的一声,刀气划过地面,地面被破开一条深痕,深痕一直蔓延到黄袍道人身前,这让他冷汗不由得渗出了后背。这一刀之险,他平生见所未见,这一刀之力,他此生也未曾见过,他从未曾想过,一个人的武功有如此的威力,现在他不由不相信几百年前的那人可以仅凭武功之力独战修道十大高手,以前若是听来,他只会嗤之一笑,现在他一定会告诉别人,如果一个人的武功达到炉火纯青之地,是绝对可以和修道高手一战的。
他却想错了,游衣这一刀是愤怒之力,他看到叶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因此产生无比的愤怒,愤怒却偏偏能激发人的潜力,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他体内的真气固然强大,武功却也只能算是二流高手之境。
黄袍道人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看向游衣,他发现游衣正对他在笑,而且笑的无比奸诈,尽管游衣已经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他发现他上当了,他此时感觉后背湿了,不像是刚刚因为恐惧而流出的汗水,他伸手向后背一摸,然后拿手一看,手上全是鲜血,红红的红,艳艳的艳。
他心里已没有恐惧,他行走江湖如此之久,见过各种各样的奸诈小人,却不曾着了他们的道,想不到,现如今,竟会上了两个年轻人的当,他心中的愤怒伴随着伤口的疼痛感觉愈甚。
游衣聚刀之前看了叶子一眼,他看到叶子已能勉强坐起来,能勉强坐起来并非能勉强拔剑,却能扔出飞刀,游衣亲眼见过叶子的飞刀能洞穿几公分的钢板,那仅仅是一把用竹子削成的小刀,洞穿人不是问题。那样的情况,人在拼命的时候,无论是谁,会一心一意的注视着对手,不会去想其他的,更何况叶子对于黄袍道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半死的人了,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半死的人,除非这个半死的人是一个绝顶高手,叶子不是。
所以黄袍道人错了。
错了的人总会付出一点代价。
有时候这样的代价虽然有些血腥。
用血换来的代价最容易使人牢记。
游衣打赌,打赌这一刀黄袍道人绝不会去接,因为这一刀他知道,他用尽的全力足可劈碎十几块坚硬的岩石,他若接,也会付出一点代价,这代价却不怎么对他有效;游衣赌对了,黄袍道人果真躲了,在他退后的那一瞬间,叶子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发出了他的飞刀,飞刀虽快,黄袍道人的速度更快,他的飞刀对一个练武的高手绝对是致命的,可对于修道的高手,总是会有所偏差,那一刀本是要穿过黄袍道人的脖子从喉咙飞出的,叶子没有掌握好速度,所以只是穿过了他的后背;黄袍道人退后的时候全身蓄满了真气,飞刀虽破过真气穿入,却并不致命。
这样一步棋看来如此简单,这中间所需要的勇气,运气,配合可是难于上青天。
这一场,是赌命的游衣。
赢了,一个赢了的人岂非应该很高兴才是?
两人高兴不起来,黄袍道人的脸色已变得铁青,眼神更是恶毒,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两人,似要将两人吃的不剩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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