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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卷三(22)(1 / 1)

在小大向刀疤甘拜下风以后,那群薪疆人便急不可耐地一涌而上,把刀疤围在中间,准备把他抬起来欢呼,这时刀疤却把手一招,示意众人停下来,他用宽大的手掌把人群往两边一边,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而这条路的另一端,我正站在场子中间认真地作大战前的放松动作。

我先是颈部左右各转了十圈,然后是手腕前翻转,后翻转各十圈,接着是甩肘、手掌摸地擎天、肩夹骨和背部做前后旋转,腰背旋转,压腰与胸廓左右旋转、腰部上下左右旋转、扭腰、摆臀、膝盖部旋转、脚踝旋转,一整圈下来,顿时腰舒筋活,浑身都充满了斗志。

见我正在做放松,刀疤也不敢怠慢,直把手、臂、腿、脚的关节扭得像破竹节一样“叭——叭——”的暴响。做完放松,我往刀疤面前稍稍迈了半步,刀疤的脸上顿时震奋了起来。他眉头紧拧,刀疤斜错,嘴唇外翻,注意力集中得有些让自己发抖。这时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听得见小庙里普罗米修斯面前的巨烛在呼呼——呼呼——地剧烈燃烧。刀疤见我迈了半步,那肯失弱,禁不住也朝前迈出半步。见他欲迈步,我心里一阵哂笑,我紧抓住他想压制我的这个小小的精神分岔,在他的脚刚一放下的瞬间,便一脚揣在他的膝盖上,他赶紧把这只腿收回身后,膝盖在重揣下条件反射地一阵颤抖。

刀疤赶紧迈步向右绕圈,以防我接连而来的攻势,而我恐怕他有动作,也不敢大幅度地去攻击他,只是在他面前蹦跳着绕圈子。见刀疤被揣,小四禁不住一声喝彩,抖着额前漂亮的小分头,小声地叫道:“小五,揣他,揣死他。揣死他个刀疤!”

在绕了一圈之后,刀疤又往回走了半圈,他的上半身开始晃动,我知道他明显地是想故伎重演,想要近身切我,我想,这次一定要吸收上次在铁路边斜坡下草地上的教训,要尽一切可能压制住他,不让他近我的身,这样他的后背摔就无法成功发挥了。

主意拿定,于是我微微侧身,用身体右侧朝向刀疤,双脚开始呈前后抖动,我想,只要刀疤的上身晃过来,我就是一记连环踢,让他滚到地上吃屎去。

刀疤见我调整了姿势,就回过头去绕圈,我跳动着朝后退。他已经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再不顾我的防守,直接晃身向我冲切过来,我一个转向,等刀疤切空晃过身去的时候,我回转一个连环踢。刀疤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一脚,迅速纵身跳开去。我紧追过去,朝刀疤后背踢了一脚,刀疤稍稍晃开,我不敢跟进踢第二脚,就收脚回来跳动。刀疤停顿了一下,想向前迈步,但似乎记住了刚才的教训,马上他就改变了主意,还是右迈腿,又绕起了圈子。

我见刀疤绕圈子,便一鼓作气,向刀疤迈进半步,紧接着一个小转身,一个后踢腿,刀疤见我快速变幻步法,赶紧纵跳开去,我只得收住步法,重新调整中心线的位置,这时刀疤却突然像个炮弹般向我切杀过来,我一个转向,飞起一脚向他的屁股踢过去,但刀疤冲得太快,以至于我这一脚达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丝毫的威力了,成了一记空踢。我感到有些垂头丧气,我想,我要是我再早一秒多好,一定能踢他个狗吃屎。这一次我没再给刀疤机会,就一脚迈过去,紧跟着又是一脚,但只踢了一半,我就后悔了,果然刀疤并没像上次那样躲我的脚,而是顺着我的腿直插进来,窜到了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腰往前一顶,我已经倒在地上。这次他的大手死死抓住了我的左脚腕在地上滚动,我知道他这次又要像抡小大一样坐抡我了,于是在他刚坐起身的一刹那,用右脚在地上一点,在他抡起我的时候,右脚狠狠地踢中了他的下巴。在刀疤“呀——”的一声惨叫声中,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只感到筋骨撕裂似的疼痛。

当我强忍住剧痛站起身来时,刀疤已经像头疯牛似地冲过来,我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踢他的脑袋,他的膝盖,他的肚子和肝脏部位,接连的得手让我一连又踢了好几脚,但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刀疤又钻到我的身后,一个后背摔把我重重地摔倒在他的面前,又是一阵比上次更沉闷的剧痛,我强忍着剧痛站起来,但紧接着又被刀疤扛了起来,重重地摔到一个长条凳上,长条凳顿时断裂成了几块,我感觉我的脊梁骨好像断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刀疤也已经精疲力竭,双手撑着膝盖,对着我直喘粗气。我轻轻挪了挪背,发现还挪得动,我感到一丝欣然,我想我最终会赢在体力上。崔战曾教导我们说:“当敌人和自己技能相当的时候,谁的体能好一丝一毫,谁就能笑到最后!”,我坚信,我只要还能站起来一次,刀疤就会坚持不住了,我就会在这次决斗中获胜。只一次,最后一次,只有这样,我们就能无忧无虑地回到白银;我会无忧无虑地去部队报道,汩汩就会无忧无虑地学习进步,进中央民族学院。

我于是一步一撑地站起身来,刀疤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又一次企图从后面抱住我,我一转身,背对着他,因为我知道只有背摔才能消耗到他最大的体力,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我摔出去,摔到一棵胡杨树上,他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喘气。我滑落在胡杨树下,强忍住剧痛想,也许这才是最后一次吧,我扭了扭腰,已经感觉不到剧烈的疼痛了,小四小声地呼叫着:“小五,站起来,站起来…….”我仿佛看到汩汩在远处为我鼓劲,加油,我扶着树吃力地站了起来,刀疤又一次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我自觉把背对着他,他就又一次把我的背叉起来,摔出去,这次他把我摔在一块平地上,我想他坚信,没了树杆的支撑,我就会再也站不起来,但他错了,汩汩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靠不住的,靠山山崩,靠水水昏,最聪明的就是靠自己,靠自己的实力,强大自己的实力,自强不息,才能站起来!”

我又一次站了起来,刀疤一步一蹭地走过来,背起我,这次我决心不再给刀疤任何机会,我找到了刀疤最致命的弱点。在刀疤又一次企图摔我出去的时候,我,由于速度太慢,动作变形,我用左脚勾住了他的脖子,右脚重重踢在他的太阳穴上,刀疤重重的倒了下去,再也没站起来。小四惊喜地大叫:“好样的,小五。”飞快地跑上来,一把抱住了这时已经无比脆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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