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像一头野兽一样和崔战对练,对崔战进行击打以发泄我心里的愤懑,终于有一天我觉得我被自己抽干了,我感觉我的愤懑就像心情压抑时喝到肚子里的苦酒,喝多了,醉了,胃承受不住了,就一股脑呕吐出来,一波一波地呕吐,终于有一天肚子里的酒暂时呕吐完了,我整个人便疲乏地再也站不起来。那是一个五月的傍晚,我和崔战又在胡杨林里对练。再过一个星期,我们的新兵训练就在结束了。但我的训练没有丝毫的进展。
这个时候崔战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说:“小屁蛋子,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会怎么练呢?如果我是你会像你那么练么?……………如果我是你……我会.转个方…….对转个方……想一想。”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你怎样无效地打我!”我没好气地说。
“对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鲁莽地出拳,如果发现对方早就对我做好了防范,我就根本不会出拳!”
“那难道你让我就在这干站着?”
“是啊,就这样站着啊,在你知道了对方的攻击意图之前,除了干站着,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截拳道讲究道,‘无名天地之始’,就是任何事情的开始,包括对战都是从无到有的,你做不到无,无为地站着,自然也不可能做到有,有效地攻击。换句话说,你没做到有效防范与安排,贸然进攻就一定会失败。但一旦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就要后发而先至。”崔战费力地讲解着,我听了有些厌烦。
“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老师的话,你就不会讲这样的废话,如果我也干站着,对方也干站着,那还怎么打?”我有些焦躁不安。
“那要看双方站着的目的,你的目的在根据对方的一举一动判断对方的意图;而对方等待的目的是在寻求你的漏洞和机会,一旦你有懈怠,他就会抓住你的漏洞攻击你,而他在攻击你的时候,正是他的漏洞敞开的最佳时机。”内战柱着拐杖在我面前投入的讲解着,我一时被的这句话深深吸引住了。我想,也对,这个也符合我的个性,先弄清状况,然后再冷静应付,而不是像一往那样蛮干。我虽然一向对哲学十分敏锐,但对崔战的这一套理论还是是懂非懂,不十分懂。同时我也不想拍崔战的马屁,就干脆假装不懂地说:“我不懂。”
要是光靠嘴说,谁不会说的天花乱坠呢?我想。崔战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说:“让我来示范给你看一下,比如说我和你对战,我们双方都没动手,都在寻找着对方的漏洞,但你没有寻找你的漏动,这时而是在飞速地揣度着我的心思,比如我一右转身,那是暗示什么,是否暗示我正准备在第二个回合里用到右腿,而我的这个转向,正是为右腿的施展腾挪空间?”崔战说着,身子向左一歪,做了个摆右腿的动作,但在他摆拐杖的时候被一个树桩碰了一下,他忽然整个身子脆生生地摔倒了下去,“叭——”地一声,他便又站不起来了………
我于是冲上去抱住他,其他队员听到声音一下子都围了过来。王雄礼说:“罗兽,你是不是又趁连长腿没好打连长了,你真不是东西…..”
“是啊,这样的队员,简直是垃圾!”
我无心计较他们的恶毒攻击,赶紧和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连长抬到医务室,最后用车送去了515兰州武警医院。
对于崔战的住院我感到十愧疚和后悔,如果有人愿意和我对练,他也不会这样,我想,但崔战一再拉着我说:“罗伟,我知道你的脾气,我不在时你一定把我的话细心琢磨琢磨,希望我回来了,能有所进步。我最多三天就回来了,不要和战友们计较!”听了崔战的话,我默默记在心里,决心从今往后一门心思练截拳道,不再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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