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战骨折进医院后,李云辉让我陪他去医院看望崔战,我没去。我心里虽然有点愧疚,但我坚信小四的话,我当初在祖师爷普罗米修斯面前发誓,此生与“雷子”为敌,后来向小四发誓不做雷子,不和雷子做朋友。如果和雷子一起我就会失去唯一的朋友小四。同时我想这已经不是我个人的恩怨,因此我并不后悔。开始的时候,我非常担心崔战会向上级反映,处分我;但后来竟然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任何消息。我想,崔战是个负气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从高墙上摔下来而把我赶走,这样他会被新兵战士们认为他是个肚量狭隘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过了一个星期,崔战就拄着个拐杖,像往常一样来餐厅巡视我们吃饭的情况,我听着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拐的,“咚——咚——”的从我身边经过,我心里一阵暗自的得意。
李云辉自从去看崔战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不再理采我。我想没人理采更好,我向来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本来对李云辉整天“哥——”长“哥——”短的非常烦躁,这下可好,落了个清静。但从此我自己也陷入了莫可名状的烦躁当中,两天后的一天中午,我一个人烦躁难耐,就到军械库前面的土梁上闷坐一会儿,李云辉忽然从我的后背冲上来一把纠住我的胸口,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就一拳头打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只觉得鼻子火辣辣的,一股热流顺着鼻子在往下淌,我用手背擦了一下,一看,全是鲜红的血。看到鲜血,我发怒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头挥了过去,李云辉应身倒在地上,我又冲上用脚踢他,他的粗暴一下子激发我的暴躁,我一口气踢了他几十下,让他在地上捂着肚子,撅着屁股滚来滚去,然后才擦一把鼻子上的血,抛下他一个向营区长走去。李云辉在身后大喊道:“罗伟——你真浑!”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李云辉直接叫我的名字,那么的别扭,那么陌生,好像他叫着的那个名字不是我的,是别人的,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但我还是没好气地回敬了他一句:“李云辉,你个孬种!太监。”
“你如果再伤害他,我就把你偸军械库的事告诉他!”
“你去告吧,回头,晚上我就去收拾他!我说过,我还会杀他!”
“哥,你回头吧,回头是岸,我们还是好兄弟!”
“当不当我兄弟,随便,我做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我趁他们午休的时间,把匕首从西洋宝盒里拿了出来,固定在左手袖子里的手腕上,只等晚上吃饭时,我就要向崔战清还我们之间的积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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