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辉走后,我的精神更加亢奋了。我不断躲进被子里,打开电子表的灯光看时间。刚过一个小时,我就急匆匆起了床。隔床的是一个和白银的新兵差不多高个的士兵,我把自己的衣服和隔床的高个子衣服掉换了一下穿上,我把军靴里的垫子抽出来,折成厚厚的五折,垫在我的脚后跟下面,这样我的身高一下子高几厘米,我把帽子压得低低的,一切准备停当,我坦然地向军械库岗哨摸过去。
远远在看到李云辉,我忽然有些好笑,但我强忍住,肚子忍得一抽一抽的痛。只见他在岗哨上扶着枪,像一个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想打瞌睡,又努力忍住不打的那种无奈的情景。这两粒镇痛药也够他受的,平常我只吃一粒就很想睡觉。不过我也从心里佩服李云辉的耐力,吃了两粒药后,竟然还能站在岗上。我走上前一步,立正,李云辉忽然惊醒,眼神里一丝惊喜掠过。显然,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疲惫地喊道:“口令!”
我说:“军人!”
李云辉回令:“泰山!”于是我接过枪,上到哨上,李云辉一步一拐地消失在回营房的黑暗中。
等李云辉一走,我就拿着枪来到军械库门前,掏出万能钥匙,用震匙震开门锁,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再用手里的手电在军械库里就这么一扫,感觉真是叫花子进了龙王宝殿,54手、56冲、40火,军挎、雨衣、密封胶带、折叠锹、背包带……..每一样都排放的整整齐齐,但这些我不便携带,也不感兴趣,我最感兴趣自然是带弹簧梢的303军用匕首。
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我慌慌张张地拿起一把303匕首带在身上,又拿起十把用雨衣包了缠上密封胶带,带上一扎背包带,都放在小军挎里,背在身上,把其他的匕首排开,摆整齐,让人们看不出少了的痕迹。就出了军械库,锁了门,从后山翻过围墙,来到黄河边的水文观测塔附近。
河面上一片漆黑,只有呜咽的流水声和偶尔闪现的灰暗的鳞光闪过,此时的我无心欣赏风景。我把背包里放了几块大石头,脱下衣服,下到水里凫水,把军挎沉到水里,用背包带把军挎绑扎在水泥柱子的水底部分,然后浮上来,把那把303用军械库里拿的鞋带固定在左手腕上,穿上衣服,把鞋垫展平,长裤用皮带扎得上上的,看上去和李云辉差不多了,才翻墙,快速回到哨位,只五分钟后,就看见那个白银的新兵摸黑向这边走来。我用家乡话叫了声:“口令!”
对方回答:“军人!”
我回令:“泰山!”
交接完,我便回寝室和隔床换了衣服,躺下,一动不动,强迫自己装睡,让这一切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成为昨天的历史。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些天的忧郁、烦闷,一下子去了大半,幻化成我手腕上的那把坚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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