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找各种机会编排太子建的不是,诸如,太子建贪玩乐,整日与侍从厮混,不知读书求进啊,太子建与母后一家走得过近啦,太子看轸不顺眼,常常欺负他啦,楚王倒还都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自己多少有愧于太子,且太子还未成年,料定不会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于是费无忌虽不断进谗言,楚王只是与太子一天天关系疏远起来,太子还能呆在宫中,还比较平安。
一晃又是四年,太子建十九岁了,二十岁就是成年,就可以帮助料理国事了,费无忌更加寝食难安,担心楚王日益衰老,一旦楚王死了,太子即位,必会杀了自己。这一日,他又想了一条奸计。入宫对楚王说:“大王,晋国之所以能称霸,号令诸侯,那是因为它地处中原地带,与各国都邻近,而我楚国在南方,比较偏僻,所以楚国现在虽然比较强大,可还不能和晋国抗衡,我们得扩大北方的影响。不如好好经营北部邻近宋国的城父,借城父发展楚国势力。”
楚王喜道:“此计甚好,可由谁去开拓城父呢,它是楚国的边关重镇啊。”,“大王,臣觉得太子建是不二人选。开拓边关,带兵守卫边境,自然是责任重大,需对朝廷忠心耿耿之人方可胜任。”费无忌故意夸大着,必要太子离开郢都。“那就依你之见,让太子去守城父。”楚王下令了。
太子受冷遇本就不甘,现在竟然要去戍边,离开京都容易,要返回可就难了,而且谁知朝中还会发生什么事,就想拖延不去。朝中一些正直的大臣觉得太子到边境历练也好,手中可以有兵权,可以笼络武将,太子只得勉强前行。太傅还不放心,又派伍尚、伍子胥同去了城父。一年里,太子有这二人辅助,城父扩建很顺利,士兵队列、阵法都操练得纯熟。太傅很欣慰,可却正中了费无忌的下怀,他巴不得太子练兵练得声势浩大呢。
“大王,大事不好了,太子要谋反了!”费无忌有意慌慌张张地禀告。“你何出此言?”楚王并不着急,建儿仁厚,又已是太子,怎么会谋反。
“太子建和伍奢相勾结,整日列兵布阵,还与齐国、晋国联合,将要一同攻打楚国了,据说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大王先发制人啊!”,费无忌力劝。“太子没必要这么做,他已是太子了,这王位迟早是他的,还反叛什么?”楚王还是不信。“大王,您忘了,太子因为娶妻的事情不可能没有怨恨啊,您即使不相信他真的会谋反,也应该做些事来防备吧。”楚王这回有些担心了,强娶儿媳,他自知理亏。太子做事,太傅理应知晓,伍奢被宣入宫中。楚王冷着脸问:“太子要谋反,你作为太傅可知情?”伍奢大惊:“大王,太子仁厚,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来的,必是有奸佞小人从中作祟!”说着,看向费无忌。“大王,您犯一次过错就够严重了,为什么还要听信费无忌这小人的谗言,伤害骨肉至亲?”伍奢跪地痛心道。费无忌急忙说;“大王如果现在不制止住太子,等到太子事成了,您就要被控制了!”这番话一下挑起了楚王的怒气,下令将伍奢关入大牢中。
同时,一道急诏被快马加鞭地暗中送到城父统领司马奋扬手中,叫他即刻动身前往郢都,楚王有要事部署。动身之事,不可让太子知晓。
这司马奋扬接到诏书后很是奇怪,他乃刚直不阿的血性男儿,不懂得朝中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也耻于专营,只知尽职驻守城父。太子来后,他看出太子将会是贤德君主,又很敬重伍氏兄弟,练兵更用心了。现在觉察出朝廷似对太子有猜忌,只得到郢都后再见机行事。
楚王沉声道:“城父中的军队可还听你号令?”司马奋扬答:“臣乃城父统领,士兵自然听命于我。”楚王说:“那就好,太子建密谋反叛,就要勾结外敌入侵楚国,我现在命你回城父去杀了他!”司马奋扬是将领,不敢抗命,只得说:“臣遵旨,这就上路回城父。”
“这可如何是好,太子一定是遭人陷害了,大王又偏信谗言,我一定设法使太子躲过这一劫。”司马奋扬心中想道。他一面暗中派人火速告知了太子郢都的变故,让太子赶快离开城父,一面假装急急上路,其实,路上有意走得很慢,以给太子出逃的时间。等他终于到城父时,太子建已在伍氏兄弟偷偷帮助下逃到了宋国。
楚平王闻说太子出逃,十分恼怒,看来太子确实要谋反,而太傅竟还说太子无辜,从大牢中提出伍奢,就要推出去斩首。费无忌想趁此机一定得斩草除根,于是又进毒计:“大王,伍奢还有两个儿子,都能文能武,也为太子出了不少的力,不把他们处死,就是给楚国留下大患,他们定会投奔太子,也还要为父报仇!”楚王道:“那就一并处斩,只是杀他们的理由何在?况且他们可能已有防备,再像去追杀太子一样,走漏消息,让他们给跑了。”
费无忌冷笑:“那就把伍奢作为人质把他们召来。”楚王于是假意对太傅说:“我念你是老臣,如果你的两个儿子能到这里来,你就能活命,不能,你就只能死路一条了。”伍奢哪里不知楚王的意图,这是费无忌要赶尽杀绝,可叹楚王昏庸,三番四次受小人摆布,滥杀忠良。可伍奢还想楚王能回心转意:“大王,您就停止吧,千万不要再受那奸贼费无忌的挑唆了。您如果恕太子无罪,老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定会把太子接回楚国。”可楚王哪里肯听,还是派人去召伍氏兄弟。伍奢无奈;“我大儿伍尚知礼守节,宅心仁厚,极其孝顺,听说来到宫中就会免除父亲一死,他担心我,即使知道是火坑也会跳入,所以一定会来。可老二子胥少有大志,又有勇有谋,知道前来会一并被抓,是死路,势必不到。”还有那凤婷的事,子胥未必已看开,却能忍到如今,可知城府极深,心思极重,知儿莫若父,子胥必会成大事,伍奢心中想。
伍氏兄弟闻之父亲入狱,俱已赶回家中,正想对策营救父亲。楚王的人到了,“伍氏兄弟跪下听旨,速速进宫为父抵罪,如果你们敢抗旨,本王就处死伍奢。”兄弟俩大惊,没有想到楚王这么阴毒,这不是明摆着有去无回嘛。“大人先在这里稍事休息一下,我们兄弟进去准备一下就来。”子胥对来人说,同时递个眼色给大哥,伍尚会意,两人起身一同到了内室。
“大哥,这是陷阱,我们不能往里面跳。”子胥说,“我也知道,但我兄弟二人不能谁也不去,丢下老父一人!”伍尚搓着手,焦急万分,担心父亲安危,“依我看,大王召我兄弟二人,并不是想要让父亲活命,是担心我们活着会投奔太子,为父报仇,给他们留下后患,所以才把父亲作为人质,假装让我们抵罪,我们到了宫中,父子三人都得被处死。”伍子胥咬着牙说。可伍尚还要前往:“我明白此去最终不能保全父亲的性命,然而父亲有活命的机会召我去,我不去,以后也不能为他报仇雪恨,不是为天下人耻笑吗?”子胥道:“我们入宫,父子三人都得死,只能使父亲的大仇无人可报而已,不如我们先投奔他国,我们的力量奈何不了楚王,可借助别国的势力。都死了,实在是没什么意义。”伍尚含泪:“我心意已决,你快逃吧,依你的才智谋略一定能报杀父之仇。我就陪父亲去死吧。”
缓缓走到来人跟前:“帮上我吧。”为首的一见只他一个人,立喝:“伍子胥呢,快出来!”命手下人等立刻搜捕,伍子胥拿着弓箭一步步走出来:“谁敢靠近,我就让他尝尝被射中的滋味!”这些人不敢动了,他们都见识过楚王田猎时,伍子胥的身手,那箭碰着谁,谁就倒霉吧。在他们愣神之中,伍子胥已跑出屋外,骑上早有人备好的快马,飞驰很去。
楚王宫中,伍奢看到伍尚被带到,老泪纵横:“尚儿!”伍尚:“父亲!孩儿陪您上路。”伍奢仰天长叹:“老天呀,枉我伍家世代忠心,却落得这般下场,千古奇冤啊,子胥出走,楚国君臣百姓要陷入战火了,国无宁日了!”
只一会功夫,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给楚王呈上,那人头依然怒目圆睁,似在斥责楚王昏庸,楚王一挥手,不敢看,又想起太傅临死时说的话,感到一阵阵心惊。慌忙下令:“再加派人手,去往各个边关堵截,并画影图形,有抓住伍子胥的,封万户侯,千万不能让伍子胥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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