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渊勒住座下战马,刀口的鲜血滴滴落下,仰天大笑,口中高呼:“张伦还不前来受死,等待何时?”
一刀惊鬼神,血滴千人惧。张伦身边的亲卫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如魔如兽的谭渊,谁也没有勇气再去挑战。
张伦端坐马上,看着远处,谭渊带领的上千骑兵闯入步兵方阵,死伤已经超过七成,身边只有不多的数百人,而且每个人每匹马身上都多少带伤,被谭渊冲破的缺口已经再次封闭,谭渊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网中之鱼。张伦对身边兵卒一挥手,南军步兵又开始剿杀进入大阵内的燕军。
张伦大声喊道:“跳梁小丑,无耻鼠辈,也敢在本将面前叫嚣,看我取而狗命!”
话音未落,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疾步如飞,向谭渊冲去。张伦双手持镔铁朴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兜头盖脸劈向谭渊。
谭渊俯身低头,横刀在顶,手臂用力,接下张伦用力一击。弯刀顺着朴刀刀柄,快速滑行,直取张伦握刀的双手。
张伦抖动朴刀,挡开谭渊的弯刀,两马相错,背向分离。
两人调转马头,毫不停留再次冲杀。
刀刀要命,招招狠毒。骑马过招已经不能让两位尽兴,跳下战马,站在地上缠斗一起。
呼喊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双刀撞击之声振聋发聩。刀影带风取你大好头颅,刀柄狠毒撩尔子孙命根。
“杀!”张伦一身爆呵,双腿用力跳起两尺多高,双臂紧握朴刀刀柄,以泰山压顶一般倾尽全力的劈下。
谭渊再次横刀抵挡,意外突然发生,谭渊弯刀被朴刀劈断,谭渊头往右偏转,躲过张伦斩首致命一击。
张伦的刀锋砍在谭渊的肩膀上,刀柄已经被谭渊左手紧紧的握住,不能再往下一分一毫。
谭渊双膝跪地,肩膀上几分深的伤口露出白sè的切口,尔后殷红的血液如泉水一般渗出,汇聚到一起,化作鲜血咕咕流出,谭渊因为疼痛脸sè已经变形,让人更觉得丑陋和憎狞。双手抓住张伦的朴刀,口中大声喊叫,想把砍在肩膀上的朴刀举起来。
张伦咬着牙,双臂用力,使劲的往下压,试图让谭渊的伤口更深一点。两人相持,朴刀在颤抖。
无论燕军还是南军士卒都往两位主将交战的地方聚集,燕军要帮助主将脱困,南军要帮助主将建功。
猛然之间,彼此间的对战骤然激烈,燕军悍不畏死的拼杀,南军忘记恐惧的刺杀。杀声震天,献血飞溅,一个又一个兵卒的尸体倒在地上,四肢无力的抽动,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变黑变小,尔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谭渊的一条腿已经站起,张伦的朴刀已经脱离谭渊的肩膀,张伦还在努力,谭渊也不曾放弃。
谭渊只要再用一次力气,就能站起来,就能夺过张伦的朴刀,就有可能在死之前给予张伦重创。
张伦看着谭渊慢慢的站起,还是用力的往下压朴刀。朴刀没有下降,反而在慢慢的上升。张伦嘴角闪过诡异的笑容,突然换力,朴刀往上一抬往回一抽。谭渊始料不及,用力的时候突然落空,还没站起的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扑倒在地,耳听刀风呼啸,脖颈让传来冰凉的感觉。
好冷,好冷!
谭渊战死,双目圆睁,看着身边还在坚持拼杀的燕军。
燕军已经所剩无几,看着谭渊被南军割下头颅,心中更加气愤,拼劲全力砍杀身边的南军,疯狂杀敌忘记身上的伤痛,燕军士卒一声嚎叫承受身后四五条长枪穿体而过的痛苦。
大石入水,又能激起几朵水花,最后还不是被水淹没,燕军再勇敢,还是被南军淹没。当最后一个燕军兵卒的尸体倒在谭渊尸体上以后,谭渊带领冲阵的燕军死亡殆尽。
谭渊的将旗依然高高飘扬,不过持旗的兵卒已经是张伦身边的亲卫。张伦伸出手背擦去脸上的汗水,却给脸上粘上殷红的血迹。他喘着粗气命令道:“给中军总兵官大人呈报,燕军谭渊被杀,右翼防守无虞。”
传令兵卒接到命令,快速向中军指挥地跑去。张伦再说:“谭渊将旗不倒,通知锋线将官,分批放燕军入阵救援‘谭渊’,燕军入阵,全力剿杀。”
张伦跨上战马,看着远处胶着的锋线战斗,脸上异常平静。谭渊将旗不倒,就代表着谭渊还在战斗,燕军兵卒就有义务入阵营救。诱敌入阵,予以剿杀,张伦之心狠毒。
夹马河畔,非谋之地,可是对战诡道亦然不绝。
张伦,燕军的噩梦,用他的冷酷和稳重,要送更多的燕军兵卒离开人世,用燕军的鲜血浇灌他心中的那朵忠贞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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