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又开口道:“其实这次去西海,确是十分凶险,我曾以为,以“归元”的修为,足以应付一切,没想到还是着了道,遇到了十分棘手的对手。”
沧雨听了文风的话,忧sè不减,不禁说道:“师兄,本宗中除云师兄外,就以你我二人修为最高。其他门派中,也只有玄火宫的尹宫主和光明塔的月明禅师修为在你我之上,而西海的相思楼,据说早已在千年前就已湮灭,难道还有其他隐世高手,能够有这样的修为?”
文风摇了摇头,道:“师妹此言差矣,我在未去西海之前,也认为此行应该风平浪静,但人若有心隐匿修为,也不是你我能够看得出的。”
“嗯,师弟说的没错。”一直没有说话的流云真人,赞同道,“现今修真界,虽以玄火宫、光明塔和我们无缘宗为三大鼎足势力,但其他的门派,也未必没有如此的实力,只是有的能人高士过于低调,或追求无为清修,没有过多的显露锋芒罢了。”
文风点了点头,接着道:“我这次远去西海,是遵照师兄的指示,去调查本宗前辈一心真人以及宫羽飞前辈的下落,虽然已远隔千年,但事关本宗门人的下落安危,文风也不敢大意。这次前去,虽没有查到关于叶、宫两位前辈的线索,但却被我发现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文风说道此处,仿佛还在回忆当时的经历,脸上的表情也是yīn晴不定。
“师兄,你发现了什么事情?”沧雨不解的问道。
文风似乎在顾虑什么,迟疑了一下,终于像下了决心似的继续说道:“师兄、师妹,我敢肯定,跟我交手的人,与魔界有莫大的关系!”
“咦・・・”沧雨与流云真人同时惊讶了一声,流云真人更是瞪了瞪眼睛,释放出凌厉的眼神,语气略带急促的问道:“师弟,你能确定?!”
“师兄,你可曾还记得,当年你与师父在西海经历的那一场正魔恶战吗?我虽然没有亲历,但从你回来后对西海魔人的描述中,我能隐隐感到,这次跟我交手之人,与那个魔人,必然有莫大的联系!而且此人修为之高,让我几乎是狼狈而逃,根本不是其对手。所以我才敢肯定的说,西海的魔界余孽,仍然存在,并且很有可能在酝酿什么更大的yīn谋。”
文风一气说完这些,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流云真人。
“难道是・・・・・・”流云真人听完文风的讲述,脸上神情也是十分震惊,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文风的话,仿佛一粒石子,在他已寂然无波的心中,激起一层层涟漪。
当年的西海之战仿佛历历在目,因为那里有他挚爱之人,也让他这么多年一直黯然伤怀。
脑海里时常浮现出那人的巧笑倩影,仿佛穿透数百年的岁月,也未曾淡薄那份遥远执着的思念・・・
静默了片刻,流云真人继续开口道:“五百年前,也是在西海,我奉师命,去调查叶、宫两位前辈的下落。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红叶,却也连累了师父,铸成了后来的大错。当时重伤师父与光明塔‘不才大师’的,是一位有着极高修为的对手,即使合我与师父、不才大师和玄火宫的乔宫主四人之力都无法与之抗衡。要知道当时的不才大师,乃是佛门第一高手,一手‘万象佛光’早已天下无敌,却还是被那魔人重伤,若不是乔宫主将我们三人救出,恐怕为兄也早已命丧其手。”
往rì的情景仿佛犹在眼前,流云真人的神情亦有些怆然,继续道:“当时那魔人手段极其毒辣,不但将不才大师打成重伤,至今犹在闭关疗伤;更将师父的修为完全废去,还毁去师父经脉,待师父回山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流云真人说到此处,内心十分悲痛,想到师父因他牵连进来,还葬送了xìng命,不由得悔恨哑然,身上白衣也无风自动,所在莲叶上的露珠被吹的化气四散,周围云池也激荡起一层层云波,犹如流云真人的怒气般,发出无声的嘶吼。
沧雨见此情景,上前一步,朝流云真人挥舞了下长幔轻飘的水蓝sè衣袖,一股淡蓝sè的清风自袖中而出,轻柔的扑在流云真人身上。
被这股清风扫过,流云真人的神sè顿时一怔,继而逐渐平静下来。
眼含歉意的看了看沧雨与文风,流云真人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师弟、师妹,为兄失态了。”
文风摆手道:“师兄不必在意,你的心情,我和沧雨能够理解。师父他老人家离开时,也曾嘱托我们要时常宽慰与你,不必为他老人家的事感到介怀。生死于我们修道之人乃是平常之事,不必太过伤心。若有道法大成之时,才能超脱世外,不必受这业火煎熬,否则即使寿命再长,修为再高,也难以逃脱大道轮回,生与死也不过是早晚必经之事。”
听完文风的话,流云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师弟说的极是,为兄执迷一世,仍逃不过这生死离合与红尘情缘的烦扰,虽然已近道成‘神心’,但这个‘心’里,却终究到不了忘我的境界啊・・・”
文风与沧雨互相看了看对方,眼神均出现一丝黯然,似乎为流云真人的话,感到一种莫名的隐忧与哀伤。
是啊,世间情感种种,不论生别死离,亦或缘聚情疏,又有谁,能逃得掉这轮回的漩涡,能看得破这与世的纠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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