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可没有想那么远。”
绝明意外地笑了，一个不明显的微笑：“逃避未来是不可能的，有些事你逃不掉，你也无法控制，如果不考虑一下如何面对，自己就可能无法面对了。”
尔琳卡突然说：“没想到我们今天还真是倒霉，又遇到了奇怪的家伙。”
“哪里？”石凡羽急忙向四处张望，“我怎么没感觉到任何的气息？”
一个yīn沉的声音从一颗树上响起：“没想到又见到你们了，这是第三次了吧，你们居然还活着，命可真大。”
绝明远远地向着那棵树挥了一剑，那棵树在剑落下的瞬间被拦腰斩断，上半部分向着地面倒去，一团黑气从树叶间飞了出来，在空中聚到一起，看起来像黑sè的火焰。
“修炼灵化术的家伙，怎么又是你，你老缠着我们干嘛？”石凡羽大叫着。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缠着你？不要自作多情。”那个yīn沉的声音说，“这附近有一个魔晶矿，哪里有好很多人，我需要他们，所以我在这里，你们又是为什么？”
“没有必要告诉你。”石凡羽指着那团黑气说，“你作孽太深，修炼灵化术，牺牲了那么多的人，要不是现在的你无法受伤，我早就把你狠揍一顿了，还好意思问我们。”
“没什么吧。”那团黑气说，“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因为别的原因死掉，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死早一点又有什么。”
石凡羽更愤怒了，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命长度！”
“因为我可以。”那团黑气的语气很平静，“我能做到，后果也不严重，所以我做了。”
“我们的生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石凡羽发现自己已经难以压制自己的愤怒了，他不得不紧握双拳，要紧牙关。
“你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定已经见识到生命的脆弱了吧，重要部位的一点小伤就可以要了你们的命。”那团黑气说，“生命之所以宝贵，因为每个人都只能活一次，但其他人的生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宝贵的呢？”
“你这个疯子。”石凡羽几乎要失去理智了，“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要成为不死的存在。”那团黑烟高声说，“我不想死，我要永远活着，就算付出多少代价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永生，我可以做所有事情。”
石凡羽冷笑着说：“还以为你境界有多高，看来你还是怕死去，跟平常的动物没两样，你这种东西，就算永远活着也只能永远痛苦。”
“这是本能。”那团黑气说，“我也曾经是人，人的身体、yù望和感觉是由一种猿猴进化来的，我们也是一种动物，每个动物都会怕死，都会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人为了自己的生存，有一连串的感觉，靠那些感觉来告诉自己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不会吧。”石凡羽小声说，“我们的感觉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举几个例子。”那团黑气说，“当你的身体长时间活动，你会觉得累，想休息，因为你的身体需要休息；当你饿了，表示你的身体需要进食；当你遇到危险，你会感觉害怕，拼命想逃跑；当你遇到异xìng，你会有异常强烈的冲动，想要接触对方，因为这是你身体的设定；战斗的时候，你会很兴奋，因为那时你的身体需要兴奋・・・・・・，不止这些，你们的愤怒、嫉妒、yù望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是你们的本能，你没发现吗？从身体来看，你们还是动物啊。”
“不要把我们和普通动物比。”石凡羽说，“我承认，自从人不为食物发愁之后，我们就成了感觉的奴隶，所做的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感觉更好，很多人用各种方法满足自己的感觉，也有的人用满足他人感觉的方法挣钱，其中也有不少跟你一样不在乎其他人生命的人。我也承认，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感觉，但我们不一定要被自己身体内的本能牵着鼻子走，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可以克制自己，我们可以吸取教训，我们可以不服从本能，靠智慧规划出让每个人都感觉很好的生活，创造出最好的未来。”
“的确有那种人，将自己改变了，我也很佩服那种人。”黑气说，“但那种人能有几个？你们还不是要靠你们的法律和道德压力这一类东西来强迫人们那么做吗？当没有外界的束缚的时候，你们大多是受自己的感觉摆布的，那些贪官、那些仇富的人都是不错的证明・・・・・・”
黑气还没有说完，一声清脆的鸟叫传来，那团黑气顿时安静了下来，石凡羽抬起头，看到一只比翼鸟正向着这里飞来。
“来了。”绝明说，“看来师尊已经知道我们回来了，那只比翼鸟是来接我们的。”
黑气惊讶地说：“你们是雾山的人？”
“我是。”绝明回答。
那团黑气慢慢向着远处飘去，绝明向着那团黑气问：“你为什么要走？害怕了吗？”
“是的。”那团黑气回答，“我的灵化术是从雾山学来的，我不想再见到雾山的人，永远也不想。”
“奔雷长老。”绝明大喊，“师尊从没有怪过你，你可以回去。”
“回去？”黑气说，“我这个样子，回去只能把和我接触的人杀死，我不想害了雾山的人，告诉其他三个长老，我很好，叫他们不用挂念。”
黑气飘进丛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绝明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说：“在我出生前，雾山上本来有四个长老，但奔雷长老他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师尊没有把他找回来，他是唯一一个没经过师尊允许离开了雾山的人。”
这时，比翼鸟飞到了石凡羽他们的头顶上，绝明抱起尔琳卡，身体向上飞了起来，飞到了比翼鸟的背上，比翼鸟挥动了一下翅膀，离开了。
迪娜看着天上的比翼鸟，小声说：“他们怎么突然就走了，连一句‘再见’都没说，我还想和他们多说两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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