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你是指很想做的一件事吧，真有你的，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词了，其实那只是一种yù望罢了。现在的我觉得当初的我是不对的，当初的我想开创一片天地，其实内心想的是站在所谓的高处好让自己看起来很了不起，现在我明白了，真正了不起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
“你就不想向卡帕一样？”石凡羽说，“那可是每个男孩子都梦寐以求的。”
“以前我想过，可是现在却不想了。我干嘛一定要是最厉害的？干嘛一定要得到别人的赞许你才是优秀的呢？在别人开口前你就是垃圾吗？”
石凡羽争辩道：“可是，这个黑不隆冬的洞穴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想要个更舒适的环境？”
“内心空虚的人才会如此看重周身物质，他们心中空空如也，只能通过物质刺激感官来使自己兴奋，借此来暂时麻痹空虚的痛苦。虽然这种方法有用，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对我而言，生活还是简单点好，再说，这里也不差，我总可以找点事来做，比如，我可以读书，唱歌，看书，跟野兽赛跑，和华田那家伙聊天，做衣服等等，总之，不算很闷。”
“有这种想法。”石凡羽看着满地的衣服说，“难怪你不回去了，回去后你会让大家看不起的，你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我又不需要别人看得起，干嘛用别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的人生。如果我是一个强盗，我干嘛不把抢劫定为一件高尚的事而一定要对自己说自己干的事伤天害理呢？我可以zì yóu的在心中评价一切，自然也可以说你们是错的。”
“可是这样一来大家都不会理你了，你会很孤独的。”
“我可以体会，可以思考，有事可做，有乐可享，就算永远一个人也不会孤独不到哪里去，倒是整天跟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接触会让我更加痛苦呢，他们根本毫无生气，整天不是自我陶醉就是一副没jīng神的样子，难看死了。”
石凡羽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过正常人的生活呢？就算你讨厌黄城，雾山中的人总归可以吧，你干嘛不跟他们一起？”
“只是觉得这里也不错而已，其实我不喜欢那么多人，你真的觉得这里有那么差劲吗？”吕麻说，“你就真的那么想要回去吗？我还想把你留下来呢。”
“当然啊，这里没有魔晶，干什么都不方便，如果回去，我还有可能会活得很好，在这里无论爬的多高也没有在外面好。”
“你觉得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吕麻说。
“不怎么样，但如果我爬到上层就不一样了。”石凡羽说，“我生在那个世界，不可能会适应这里，我的一切习xìng都是因为那个世界而产生的，我理所应当的属于那里。”
“为什么一定要走别人走过的路？为什么不敢自己开拓一条？世界是靠着对危险的恐惧才得以运转的，置身那个世界就是陷入了恐惧的深渊。”
“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感到什么恐惧呢。”
“真的吗？”华田说，“小时候为什么不敢反抗父母和老师？工人为什么见到上级和老板就会缩手缩脚？下级为什么要听上级的话？为什么贪官要不断贪钱？同事为什么要相互攻击？人们为什么要宣扬正义打击邪恶？为什么人们会崇拜英雄而不挺身而出？为什么上级会掩盖事实真相？不都是因为他们在害怕么，害怕失去，害怕麻烦，害怕失败，害怕绕弯子，害怕着一切负面的情绪，不肯面对现实还一味的追求正面情绪，想做一件事又不敢承担，还总是找个好听的理由用欺骗的方式消除自己的不适，大家就这样可悲的活在世界上，雾山的人只是因为物质不丰富，恐惧少了一些。”
“你没有恐惧吗？”
“还没到那种程度，等哪一天我战胜了恐惧的根源了我就不会恐惧了吧？”
“根源？什么啊？”
“对你而言应该是对死亡的恐惧。”华田说，“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因为你最宝贵的是生命嘛。人会害怕失去珍视的事物，每个人珍视的事物不同，害怕的根源也会不同，我就曾经很害怕失去这一身的力量。”
石凡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吕麻接着说：“你也说了，那个世界不怎么样吧，既然觉得世界不好还要努力适应世界岂不是说你自己也是败类中的一份子？你看那些爬到一定地位的人，每一个人都摆着一副吓人的架子，他们不害怕干嘛摆出架子来防止受伤？越是低级的官员越是害怕受伤架子摆的越大。他们的样子可不如一条受惊吓的小狗可爱。而底层人更惨，因为喊着服务群众的人手里几乎拿着的却是控制群众的权力，群众只是他们观赏的盆景罢了。”
石凡羽站在那里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他说：“就算你这么说了我还是想回去。”
吕麻说：“看你一幅很坚定的样子，似乎我是不可能说得动你了，我索xìng帮你一把，我来帮你提升能力好了。”
“真的？”石凡羽喜出望外。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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