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在鸿芜十余年,第一次瞧见水七娘这般和颜悦sè,都是又惊又奇,心道:“嘿嘿,从今往后,这母夜叉也有了软肋。”
孟恕低头下望,百丈之下,烟波浩淼,碧浪粼光。周侧疾风劲舞,刮得双耳生疼。倘若从这里摔将下去,纵然不被水浪拍死,身上的血腥味也立即要引来群海鲸兽,凶多吉少,当下反手紧紧抓住凶禽巨爪。
但那鸟群似乎并无将他们抛掷之意,继续展翼高飞,拎着他们越过山峦。
孟恕眼前一亮,险些惊呼出声。只见东山那一侧,山谷环绕,中有极大的湖泊,纵横千丈,水汽蒸腾,竟是温池。湖泊左近有一座直插云天的雄峰。雄峰好似一柄矗地巨剑,环围百丈有余,其上峭壁飞岩参差交错,峰壁赤红,盈盈似火。
焕翅鹜唦唦鸣啼,拎着他们飞向那擎天巨峰。飞得越近,孟恕心中便越加惊异。那高耸天峰难道竟是传说中琼海的定海神针吗?一座山峰要长到如此高耸擎天,非得数万年以上。
忽然听曲游道:“这便是九百年前天柱掉落,物化成的擎天巨峰了。传说他是万峰之主,世间天柱。”原来他已经醒转。
孟恕道:“这些焕翅鹜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话音未落,突然双臂一松,被那两只焕翅鹜丢了下去。脚下空荡无物,耳边风声呼呼,从百丈高空径直往下落去。
心中大惊,左右环顾,擎天巨峰之上狂风呼啸,空气如炽,沙石飞舞狂转不断刷打到自己的脸上。当下调气丹田,猛地向右一跃,抓住一端横生而出的岩棱,震荡颠伏,半晌才顿住。
曲游也被几只焕翅鹜啄得松开双手,掉落在比他低了六七丈的峭壁横石上。当下孟恕朝下攀缘跳跃。那九只焕翅鹜在四周盘旋,唦唦怪叫着猛扑过来,劈头劈脑的一阵狂啄,孟恕左格右挡,仍是被啄得鲜血长流。先前的伤口再被啄着,更是剧痛攻心。不得已在树上跳跃躲避。
曲游也被几只焕翅鹜群起围攻,索xìng朝上攀爬,想与孟恕会合。那焕翅鹜在两人周围盘旋不停,分四面夹击两人。孟恕和去又无奈,只好顺着擎天巨峰的峭壁险峰往上爬,一旦他停止不前,那怪禽便会飞身啄击。
曲游攀到孟恕身边,两人背靠背,格挡焕翅鹜的攻击,实在不成,便攀跳避藏。
突然听见下面有隐隐人声,低头下望,擎天巨峰矗立百丈,屹立于蒸汽湖泊之外,湖水蒸汽腾然,白雾氤氲。向北望去,避过参差不齐的山岩峭壁,瞧见北侧陆地上,不知何时已站了黑压压的数千人,想来都是鸿芜囚崖的囚民,到这看热闹来了。
忽然看见站在最前的赫然有馨儿与蚀rì兽,那水七娘等人也站在一旁。馨儿脸上满是焦急担忧的神sè,不断的呐喊,但是隔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
孟恕与曲游一同苦斗半晌,浑身是伤。孟恕道:“曲游,这样下去,咱们非被啄死不可。不如一起跳到湖水中去。只要上了陆地上,便不至这般施展不开,无法还手。”
曲游咬牙道:“好。宁可摔死,也远胜于被野鸟啄死来的痛快。”
当下两人连挥数掌,逼开焕翅鹜,大喝声中,一道踏上险峰峭壁,发足飞奔,到那险峰的飞岩一端,猛地提气跃起,向数十丈之外的温池湖泊跳了下去。
焕翅鹜迭声怪叫,四面八方俯冲而来,猛地探爪将两人衣衫抓住,往上拖去。孟恕拔出情殇刃,朝焕翅鹜爪上斩去。
那几只焕翅鹜突然尖叫,似乎颇为惊异,当下松爪,任由孟恕朝下笔直落去。在空中盘旋鸣啼一阵,又同那几只焕翅鹜一起,拎着曲游朝擎天神峰飞翔而去。
孟恕心中一楞,突然了悟,这些凶禽既是风部族风尊神禽,自然识得这风部族神器,是以不敢冒犯。
登时大为后悔,早知如此,在那擎天神峰上时,只需亮出此刃比画一通,只怕它们便立即得乖乖的将自己二人送到岸上。眼下曲游被它们重新拖回那触天巨峰之上,援救无方,徒呼奈何。
正懊恼间,突然白雾迷茫,“扑通”一声,水花激溅,已经掉入那汤水之中。水温暖烫,如千百只手温柔的抚摩全身,浑身流血的伤口竟立时愈合结疤。
他心中大喜,原来这温池湖水还有这等奇效,当下索xìng缓缓沈入湖底,肆意舒展,只觉周身气血流畅,疲怠尽消。一口气即将憋尽之时,方才向湖面浮去。
刚浮出湖面,便听到一片欢呼之声,岸上那一群被放逐囚禁的囚民,见他们如此悍勇顽强,已将他们视为英雄。
再听得那九死一生不断的大呼他们是卦中解救众人的神人,虽然那九死一生卜卦极不灵验,但众人心中都希望这一卜能意外命中。因此见他平安无恙,都极为欢欣。
孟恕方甫爬上岸,馨儿便又哭又笑的奔了过来,扑入他的怀中。
孟恕笑道:“傻丫头,这么多人瞧着,也不害羞么?”
馨儿哭道:“我才不管呢!倘若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话语坚定,倒是让孟恕吓了一跳,心想:“她父亲生死未卜,眼下孤苦伶仃,定是已将我视为最亲的人,今后须得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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