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恕看得口干舌燥,突然瞧见她纤腰斜斜挂着一支淡青sè的透明弯龙角,突然心中一凛:“难道这美女便是屠大哥所说的汤部族媚姑了?方才的嗥角声也是她吹出的么?”
却听头顶又传来“咕咕”之声,那人鸟怪兽毛枭扑扇着翅膀,落在一只恐兽的颈上,朝着紫衫女子恭声道:“媚姑,屠狂人骑着蚀rì兽朝东南方去了,那男孩却不见了。”
紫衫女子格格笑道:“屠狂人是想和我捉迷藏么?我可累啦,叫牧雄括陪他玩儿吧。那男孩么,伤了山月关,总得找到他给山月关赔礼才是。”
她突然眼波一转,朝孟恕瞟来。孟恕大吃一惊,连忙缩身后退,忽然想起自己裹着隐妙仙袍,心中稍定。
但那紫衫女子媚眼如丝,竟朝着他嫣然一笑,酒窝深深,眼中仿佛要滴出水来。孟恕心里乱跳:“难道这魔女竟会瞧得见我么?”但瞧见那妖冶的笑容,登时目眩神迷,脑中空白。
紫衫女子微笑着望着他的方向,樱唇微启,齿如编贝,轻轻的咬了咬丰盈鲜艳的下唇,右眼轻轻一眨,突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拍恐兽脖颈,电驰而去,远远的抛下一句:“屠狂人就留给牧雄括,我可不管啦。”
众人扬鞭,犀恐兽奔驰如飞,尘烟弥漫,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毛枭咕咕而叫,盘旋腾空,朝着东南方飞去。
过了半晌,烟尘渐渐散去,满地的怪兽缓缓的爬了起来,茫然四顾,一瘸一拐,渐渐走得干干净净。
远远的又传来嗥角凄嚎之声。
孟恕长吁了一口气,将隐妙仙袍取下卷好,满腹心事的朝山上走去。不知那魔女方才是瞧见了他么?倘若瞧见了,又为何不将他擒住呢?屠大哥和蚀rì兽能否逃出汤贼的追堵呢?他猛地甩甩头,心想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找一条捷径,穿过这惘神山,明rì天亮前,赶到山yīn东北的水晶潭。
当下孟恕从怀中取出《元泱图》,找到惘神山那页查看。“惘神山上多莹瑕。有木群,形状如杨而赤理,其汁如墨,曰芹,可以伏兽。弱水遁出,往东北流注于玴海,于山yīn汇成水晶之潭,多晶贝,多茹鱼……”他心中大喜,只要找到那弱水山溪,顺流而下,便可找到那水晶潭。
孟恕于山野中流浪甚久,熟知山形水势,很快便找到了惘神山上唯一的山溪,顺流跋涉。
溪流清澈,游鱼可见,溪底果然遍布莹瑕。孟恕拾了一些莹瑕边掷边走,瞧见林木苍翠,间夹红sè文理的芹树,想起书中所述,拔出断刃在这芹木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登时冒出一股殷红sè的汁液,流淌如浓墨。他探头舔了舔,味道酸甜,倒也颇为爽口。
此时rì已西沉,暮sè渐重,孟恕不由加快了步伐。
这一路上未见任何野兽,连归林倦鸟也未见一只。想来是让那紫衫女子的嗥角给吹跑了。
那紫衫女子瞧来那般美艳动人,难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么?孟恕想到那紫衫女子的风姿,又砰砰心跳。
他在心中不住的将这紫衫女子与昨夜的白衣女郎相比较,相比之下,还是白衣女郎让自己更为倾倒,确非紫衫女子所能及。
但紫衫女子的诱惑力鲜活生动,也是不可抵挡。他猛地举起手狠狠的摔了自己一个耳光,喃喃道:“屠大哥身处险境,你却记挂着追杀他的魔女,当真是混球一个。”
抬头望去,月朗星稀,已是入夜,不知屠大哥摆脱了汤贼没有?
他一路胡思乱想,顺流徒徙,不知不觉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越过惘神山,来到那东北面山脚的水潭。惘神山山势不高,弱水汩汩,幽然成潭,潭水漫过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俪朝东。
水潭周围尽是高挺茂密的芹木,枝叶参差,层层叠叠,暗影投潭,只有潭中心被明月照得雪亮,宛若水晶,想必便是水晶潭了。
潭西一块巨石桀然兀立,石上平整宽阔。当下孟恕双手一撑,跃上石去,在那巨石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他双手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仰望星群。凉风习习,枝影婆娑,两天来从未这般放松过。他想着这两rì来的奇特遭遇,无泱、白衣女郎、屠狂人、拜月谷汤贼、紫衫女子、蚀rì兽……困意逐渐涌将上来,过不多时,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仿佛听见有人呢喃之声,温柔娇媚,身在梦中也不由面红耳赤起来。
孟恕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石上空荡,并无他人,环首四顾,大吃一惊,“啊”的一声惊呼。
潭中碧水荡漾,月光照得明亮,一个一丝不挂的银发女子背对他,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潭zhōng yāng,侧头垂首,长长的眼睫毛垂将下来,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莹白的脖颈衬着如雪的长发,发丝一直垂到洁白的臀处,随风飘舞。那女子一边用手抚洗自己的身子,一边低低的哼着他梦中听到的似歌非歌的呢喃。
孟恕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非梦境。心中突突乱跳,长了这么大,从未见过裸.体女子,一时间连呼吸都险些停止。
那银发女子悄悄的转过头,月光倾泻在她妖媚的脸容上,美目流盼,唇如花开,痴痴笑道:“小鬼头,还没瞧够吗?”
艳若桃李,妖娆夺目,赫然竟是那紫衫女子!
孟恕目瞪口呆,冒出一身冷汗,刹那间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这魔女是无意间到此,还是故意在此等候?难道她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倘若如此,屠大哥是否已经落入汤贼的手中呢?自己是应该立即逃之夭夭,还是静观棋变?
目光四扫,不见其他黑衣人,只有那只黑sè犀恐兽昂首伫立潭边。瞬息间他作出了决定,事已至此,只能镇定应变,探出魔女口风,再觅机逃走,或者寻法救出屠大哥。当下索xìng双手撑在身后,笑嘻嘻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瞧得够?”
那媚姑格格笑道:“啊呦,年纪轻轻口甜舌滑,倒真讨人喜欢。”她缓缓转过身,正面对他,双臂高高举起,到脑后盘卷秀发。姿势曼妙,更显双rǔ丰盈,孟恕瞧得眼都有些直了。
媚姑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颇为欢喜,双眼火辣辣的盯着他,眼角眉梢尽是chūn意。却不知孟恕虽年少情迷,但绝非单纯好sè之徒,这关键时刻,更加收敛心猿意马。这神魂颠倒的模样倒有七成是装扮出来,迷惑媚姑的。
媚姑格格笑道:“小鬼头,先前在那山上,就瞧成这样了么?”
孟恕心中一沉,暗呼糟糕,却故意诧异道:“山上?难道仙姑在山上看见我砍柴吗?”
媚姑啐了一声道:“小鬼头,既然知道我是仙姑,还想骗我吗?你身体的存在气息我可感觉得清清楚楚呢。”
原来这媚姑乃是汤部族拜月谷昊凡的妹妹,琼海楼兰国国主,芳名寰姬芙,善御恐、因其艳绝元泱,故号媚姑。
但她声名最昭著之处却是喜好异sè,尤喜年轻男子。她天赋异禀,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感觉到男子存在的阳刚气息,并可以根据阳刚气息的浓淡辨别出男子的各种身体特征。
是以下午孟恕虽然隐身,却依然被她发觉。她感觉着孟恕身体存在的阳刚气息,立即大为倾倒,那气息中有说不出的炽烈阳刚之魅,虽然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但那炽烈阳刚的气息竟比她感觉到的所有男人都要美妙百倍。
故而她虽猜出这隐身少年便是打伤侄子山月关的流浪儿,却不忍当众将他擒下,支开手下后,独自循息而来,在水晶潭处将他觅着。
当时瞧见孟恕躺在巨石上,虽已睡熟,衣衫褴褛,却掩不住勃勃英姿,登时芳心大动。
孟恕不明就里,心中纳闷:“感觉得道我的阳刚气息?在遮龙山下的河里,我可是洗过澡了。”他低下头不住的嗅闻自己周身。
寰姬芙格格娇笑,花枝乱颤,身上曲线也起伏不已。
孟恕用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暗道:“孟恕,屠大哥生死未卜,你可不能被这魔女迷惑。”
寰姬芙痴痴笑道:“小鬼头,既然你觉得身上有气息,不如下来和姐姐一起洗个澡吧。”
孟恕想起怀中的无泱血帛与泱神帖,这两件东西事关重大,万万不能被魔女见着,当下强按住砰砰的心跳,结结巴巴道:“仙…仙姑,我娘不许我在姑娘面前脱衣服。”
寰姬芙格格笑道:“小鬼头,那你娘有没有不让你和仙姑一起洗澡呢?”
孟恕挠挠头道:“这个……我娘好像没说。”
寰姬芙眼波如水,闪闪发亮,柔声道:“小鬼头,仙姑不看你脱衣服,你脱完衣服再下来一起洗澡,好不好?”语声沙哑,听得他心痒难搔,连骨头都酥软下来。
孟恕血气方刚,再也无法抵挡,当下继续装傻道:“仙姑,那你转过身,我脱了衣服便下去。”
寰姬芙抿嘴而笑,转过身去。孟恕以最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血帛、神贴、经卷,突然抓到那白衣女郎留下的紫玉寸鼎,登时心中大震,白衣女郎那寂寞清丽的脸容宛在眼前,顿觉眼下自己是如此龌鹾不堪,羞惭之念大起,楞在当场。
却听寰姬芙柔声道:“小鬼头,好了吗?”
孟恕猛地清醒过来,口中胡乱应诺一声,将所有东西用隐妙仙袍裹好,塞到巨石下的隙缝里。
然后正要想逃之夭夭,先避上一避,又听见寰姬芙格格笑道:“小鬼头,连衣服都不会脱了吗?让姐姐帮你吧!”
孟恕忽觉一股强大的力气如旋风般卷来,将他的衣服刹那间尽数剥离,落叶般散落一地,他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月sè中,站在那个妖媚女子的视线里。
孟恕面sè通红,忽然看见寰姬芙的耳垂上的两条冰蚕动了动,乌光一闪,臂上一痛,俯首望去,那两条冰蚕竟已咬在他的手臂上。
孟恕大吃一惊,抬头望向寰姬芙,忽然头昏眼花,天地旋转,一股炽热之气自丹田妖异的窜起,顷刻间燃遍全身。
寰姬芙缓缓升上水面,踏波款款行走,沙哑的声音在孟恕耳边回荡:“小鬼头,七情六yù雪冰蚕会让你更加快乐的。尽管放松,让姐姐带你去一个最美妙的世界……”
孟恕周身火热,血脉贲张,视野突然变成一片桃红sè。黛紫sè的夜空,红sè的月亮,桃红sè的美女,银发飘摇,周遭一切变得迷乱不堪。
他听见自己沉重而快速的心跳,急促的喘息,喉咙与小腹仿佛有烈火在燃烧。
yù念如狂,世界纷乱,他听见寰姬芙格格的娇笑声,闻到浓郁的体香,触手滑腻,感觉到曼妙的肢体如游蛇般缠绕上来,湿润温暖的嘴唇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脑中轰然一声,发出一声奇异的怒吼,用尽周身力量,仿佛要将这怀中的女人碾碎!
月sè温柔,夜风呢喃。碧潭中水波翻涌,岸边那只黑sè的犀恐兽冷冷的瞧着,摇了摇巨大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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