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这黑暗的地下室里呆了多长时间,也没有计时的仪备,外面的日升日落里面全不知晓,唯有那坚实黑暗的墙壁像是一道道挡箭牌似的在墨黑色的暗夜里矗立,她们也尝试着用手扳开那铁栅栏,可是拇指般粗细的钢筋棍任她们怎样拗都纹丝不动,而那窄窄的缝隙更是连脑袋都伸不进去,更别说出去了。
难道真的要葬身此处吗?鬼才知道呢。
其实不用问她们心里面也有了答案,起先还怀有几丝希望,希望找到一个机会就可以出去,因为年轻人总是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相信希望的,可是悠忽地过了几日以后就不再相信所谓的希望了。
她们唯一等待的就是未知的死亡方式,这种等待远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黑暗中只听钟晓飞凄凉地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新的生活方式,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城市的更多更好的机会,现在怎么样?还不如当初就回老家,安全无忧”
她显然是在质问夏米,而夏米也是无言回答。
“都到了这般天地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安安心心地等死吧”顾珊珊冷静地说道
“真羡慕干婷婷,不贪恋大城市,不嫌弃小城市,还能踏踏实实地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真好啊……”钟晓飞又在抱怨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寂如死,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大家其实彼此心里都很清楚,现在根本就没有奇迹发生的可能性。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谁的表情也不会好的那里去,也许人生还没有过去三分之一,也许所有美丽的年华正等着她们去种植,去收获,也许明天的日子会焕发更多的精彩,也许……,一切皆在也许。
黑暗中不知何时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顾珊珊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紧紧地靠在了夏米的身边,钟晓飞也把身子靠在了顾珊珊的身边,其他两个女生把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黑暗的墙壁像是陈死人的冰凉的尸骨,冰凉中还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气。
声音只有几秒钟的功夫便戛然而止了,巨大的静默继续像魔鬼一般地袭击着暗夜,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那凄厉的哭喊声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早已穿透每一个女孩的芳心,黑暗中似乎还在滴滴落下鲜血。
鲜血滴落地面上,像曼陀罗般地散开,露出奸险阴恶的果实,做出最卑俗最可恶的笑脸来,期待每一个暗夜中投入到它怀抱的归客。
待心跳渐渐平稳以后,不知谁最先开口说道:“幻觉,一定是幻觉”
于是大家都把刚才的声音当成了一种幻觉。
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长时间,肚子里饿的早已咕咕叫了,刚开始的时候,顾珊珊和钟晓飞还嫌饭菜不好,不好下咽,死活也不动送来的饭菜,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当实在忍不住那难耐的饥饿的时候,送来什么吃什么,而且吃的比谁都干净。
因为这是生命里最潜能的部分支撑着微弱的依旧存在着的生命的继续存活,一旦生命受到威胁,茫茫大海中的一根稻草也许就是生的最后希望,荒荒漠野一株孱弱的野花也许能支撑起迷路过客的绝望与苦痛。
又到了送饭的时间,她们其实也完全不知道该到什么时候才是送饭的时间,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白昼没有时间只模模糊糊地觉得每次当她们上一顿饭吃完到她们再次肚子饿的时候就是第二顿饭送来的时候。
于是她们感觉到饭快送来了,因为她们五个人都被饥饿折磨的难以忍受。
依旧静静的,没有一丝脚步的声音,窄窄的走廊尽头是绵延无尽的黑暗。
潮湿的水汽打在皮肤上仿佛是泼了某种不知名的化学液体,灼灼生疼,好在她们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这种死亡前的种种折磨了。
她们简直快要发疯了,只是没有一点儿发疯的力气,斜斜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在静静地等待着……回忆着……。
也许她们在回忆着过往的青春岁月,那些弥留在指尖的快乐时光,那些想做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那些想爱但没有机会爱的人……
这又是人类的弱点所在,往往放在眼前美好的事物不加珍惜,等到失去或者永远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的时候会觉得很痛苦,这种痛苦难道不是自身造成的吗?
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过去了又仿佛是晕过去了,没有知觉,只是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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