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人参娃（1 / 2）

() 一、喜庆生辰

在长白山顶，有一个天池。天池的北边，有一座娃娃山。山前有一个娃娃洞。洞里住着一个神娃娃──就是人参娃。据说他已经活五百年了，在这一带很有威望。许多生灵都准备在他生rì这一天给他祝寿。

在盛夏的一个夜晚，忽然，像漫天的雪花一样，在娃娃山周围，飞舞着无数个小光点。这些香头大小的小光点，是什么发的光呢？是萤火虫。它们十万只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萤光灯。时间不大，在这娃娃洞前的古树上挂起了一盏盏萤光灯，把个娃娃山前照得像白天一样光亮！

一队队螳螂、土蜂、蜘蛛、蝙蝠、苍鹰、老雕，从空中飞进娃娃山，把那里的蚊子、螟蛉、松鼠……围剿得一干二净，然后落在娃娃山前的古树上，构成天罗阵。

“咕！呱！嗷！啊！……”一队队青蛙、小猫、猎狗、黑熊、老虎，从四面八方跑进娃娃山，把那里的苍蝇、老鼠、狐狸……赶尽杀绝。然后分层列队，守卫在娃娃山周围，构成地网阵。

显然这里要搞一个重要活动。

娃娃山、娃娃洞被各种鲜花簇拥着，构成舞台后的天然布景。油葫芦、蟋蟀、蝈蝈、鹦鹉、凤凰、孔雀、仙鹤，这些能歌善舞的仙子，早已走上了舞台，做好了表演的准备。

看得出来，这里要开一个娱乐晚会──就是给人参娃庆寿辰。

今天的晚会主持人是三条腿的金蟾。它“呱呱”地一叫，所有参加庆祝活动的生灵都一齐鼓掌，共同高呼，欢迎人参娃入座。

随着丁冬的乐曲，人参娃被他的侍从簇拥着走出娃娃洞，坐在鲜花环抱的石台上。

在众生灵面前出现的人参娃，只不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可就是这个穿红衣服的幼童，在众生灵的眼里，又是何等的尊贵呀！论寿命，他已生活了五百年；论级别，他是人，而其他来会的只不过是当年的昆虫或生活几十年的飞禽走兽。因此，它们对于人参娃，还是信服得五体投地，百依百从。

人参娃就座以后，主持人金蟾高声唱道：“众生灵给仙娃拜寿！”原来众生灵一向把人参娃看成神仙，所以主持人才这样喊。喊声刚刚停止，乐队庄严地奏起庆生辰乐曲。

北方没狮子，老虎就是兽中之王。老虎用爪子抓一抓脸就算整容了，然后踏着乐曲，严肃地走到人参娃跟前，行三扣九拜大礼，嘴里高声祝愿：“敬祝仙娃万寿无疆，永为众生灵造福！”人参娃只挥手致意并不起坐。接着，从豹子到小蚂蚁，一一给人参娃拜寿。

凤凰落在树枝上，看看轮到了自己，就从树上飞下来，很严肃地步行到人参娃跟前，行扣首大礼，饱含深情地祝愿：“敬祝仙娃道高德重，永为众生灵谋利！”人参娃还是挥手致意，并不起座。接着，从孔雀到螳螂，一一给人参娃拜寿。

拜寿完了，就是文艺节目。

主持人也是报幕员。节目报完了，老虎列队走上舞台。随着气壮山河的乐曲，老虎表演了：前扑后剪，空翻倒立，然后同声长啸，一个个跃上娃娃山，随及又腾身跳下，一个跟着一个，犹如长胜大军万里歼敌，势不可当。

看了这场惊魂动魄的表演，全场一片欢呼，掌声雷动。

在众生灵兴致正浓的时刻，虎舞结束。一队长腿鹤翩翩起舞。只见它们轻飞，慢走；长歌，短吟；一会柔情，一会高亢；一会盘旋，一会俯冲；一会漫飞，一会成行；一会疾飞，一会跳跃；一会静卧，一会飞入云端。就在它们排成“寿”字，忽上忽下飞舞的时候，一阵黑风，把萤光灯吹得无影无踪，娃娃山前一片漆黑；接着传来一声长嚎，把众生灵吓得东逃西散；随及跳出一只野狼，扑向人参娃。

二、刻不容缓

当野狼伸嘴去咬人参娃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弹丸打中了野狼的右眼。野狼惨叫一声夺路逃命。人参娃虽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但生命却得救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要想弄明白，需要从头说。

1、长庚领命

很久以前，在长白山的密林深处，有一个隐居的老长工，人称长白老祖。他因为吃官司，逃进了这深山老林，以野果、野菜为生，决不伤害无辜xìng命，就连一根树枝也不随便折断。就这么生活了三、五年，他觉得比林外还好。一个没有牵挂的孤身汉，在给地主做活的时候，是何等的不舒心；现在深山密林里生活，实在太zì yóu了：白天求食散步，浏览大自然风光；夜晚禽兽为邻，洞中安歇；不受官府欺，不欠哪家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比神仙还要自在！

山，是祖国的山；河，是祖国的河。长白老祖爱护祖国的一草一木；对佳禽益兽也倍加关心和爱护。因此，长白山一带的生灵尊他为老祖；如果草木有灵的话，也会喜爱他、尊敬他。

在八十五岁那年冬天，老祖得了重感冒，无医无药，身边也没有人照料。这时候，他的小猫叼来了一瓶酒、一块熟肉。时间不大，有两个青年人骑着马追了过来。

原来猫狗通人xìng！当老祖卧病不起，无吃无喝时，他的小猫悟出了老人的难处，就跑到山外一家饭铺去叼。它先叼了人家的一块肉，放在老祖的手心里。当老祖醒来的时候，咬两口，jīng神好多了。小猫看着老祖病情好转，一高兴又去叼酒。这回叫两个青年发现了：“好哇，刚才偷了肉，没看见你；又来偷酒，追到哪儿也得追你！”

在平原上两个青年可以骑马，可到了山地，两个青年就一人拉马绕道而行，一人爬山追猫。追来追去，就追到了长白老祖卧病的老山洞。两个青年见老祖病到这种地步，从心眼里感到猫的行为可敬。因此，谁也无意惩罚猫。反而把身边的干粮给猫一点吃，作为对它的奖赏。

在小猫的带动下，长白山所有的jīng灵都为老祖的吃、喝、治病献计献策，提供医药食品；两个青年对老祖伺候得也很耐心，老人的病很快就好了。

青年人有家有业，在深山密林里生活不惯，帮助老人安置了一下生活就辞别了。

过了七、八年，两位青年又来探望老祖。老祖满面红光，气sè犹如活佛一般。据说是喝了什么仙酒才如此这般。老祖为了回谢两位青年的关心，也把仙酒倒给他们喝了两杯。这两个青年立刻更容换貌，变成了长白山神。从此，他们谁也不想回到倍受煎熬的皇家老店了。老人把他们留在身边，共同为长白地区的生灵服务，一个在白天巡山，叫rì值勤；一个在夜间巡山，叫夜值勤。

一天，风和rì丽，老祖和两个值勤饮酒闲谈。忽然老祖长叹了一口气。rì值勤方明倒没有说什么；夜值勤长庚随及脱口问道：“老祖为何长叹？”

“长庚有所不知：当初献仙酒者，本是千年老参。因我痛爱有益jīng灵，她深受感动，随献仙酒一瓶，并说：‘您的痛爱行动使长白jīng灵受益无限，老身（老年妇女自称）积八千年的心血，酿成这一瓶仙酒，就献给您吧！’随后她又提出一个请求，说：‘我有一个人参娃，虽然活了五百年，可只相当于人间四、五岁的娃娃。我把他托付给您，无论克服多大的困难，您也要把他教养chéng rén！如能这样，我老身虽死也甘心情愿；让他跟着您，我放心！’说完就告辞而去。当时，我并不理解：这老身（‘身’与‘参’同音）就是老人参。她活了八千年，浑身的汁液才酿成一瓶仙酒。她把仙酒献给了我，从而为我献出了──她数千年的生命！她托我‘把人参娃（这是她唯一心爱的孩子）教养chéng rén’，我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辜负了她的重托，我的良心过不去呀！”

“老祖，”长庚说，“您对人参娃够好的，刚才的话却从何谈起呢？”

“你有所不知，这人参娃是越来越不听话：今天是他五百年生rì，非要庆寿辰不可。我说，‘长白山区有益生灵，都是你家的亲朋好友，他们愿意为你祝寿。可还有千年野狼心怀恶意。你要庆寿辰，容易被它借机暗算。因为它是积一千年智谋的老滑头，你斗不过它！’人参娃表面称是，谁知道听不听啊。根据他现在的表现，很可能不听话。要是那样，他会遭到不幸的！”

话还没说完，传来消息说：“众生灵正在为人参娃祝寿。”

长白老祖立刻站起身叫长庚：“你快去保护人参娃！”

长庚高声领命：“是！”一纵身骑上快马，直奔娃娃山而去。

2、野狼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