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辛桑楚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桌上的一封信令辛桑楚有不好的预感。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我相识,纯属巧合。他日,若是有缘,再见之时,唉,但愿不会再见。
第七章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擦干眼泪,背上行囊,向远方。这是辛桑楚此时此刻的心情。
钱塘潮落,离岸十里,灯火亮处,便是吾家。
公元前四百八十三年,夫差遣伍子胥出使齐国,太宰喜乘机进言进谗,说伍子胥阴谋倚托齐国反吴。夫差听信谗言,派人送一把宝剑给伍子胥,令其自杀。而临终遗言,便有这十六字。莫名奇妙的十六字,也令辛桑楚感到莫名奇妙。而这把剑,便是纯钧剑。相传,当年,越王勾践不仅把越国第一美女西施贡献给吴王夫差,同时进贡的还有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进贡给勾践的一把宝剑,这把剑就是欧冶子家传的纯钧宝剑。在公元前五百零六年时候,伍子胥带兵攻入楚国国都郢,用钢鞭将楚平王鞭尸五百。掠走楚国大夫,而辛桑楚之祖父便是其中之一,其父去寻,至今下落不明。
风微月落早潮平,江国新晴喜不胜。
试看小舟轻似叶,载将山色过西陵。
钱塘江上,一叶小舟驶向东海方向。舟上一人负手而立,心中波涛起伏,为钱塘江的浩瀚而震惊。
离岸十里处,果然有座小洲,洲上炊烟袅袅,昏黄的油灯若隐若现。若不是刻意寻找,定会以为是渔家回岸的船只。更奇的是只在退潮时可以看到,其它时候,是看不到的。
辛桑楚心中大喜,青青离开时的悲伤心情少了几分。
船越行越近,岸上的景致越发的清晰入目。三间茅屋盘,郁郁葱葱的垂柳在夏日的暑气下晒弯了腰,有的柳枝都垂到了地上。茅屋前,一丛丛花开的正艳,尤其是像人脸的蝴蝶花,吸引来了很多蜜蜂。通往茅屋的是一座小桥,小桥下流水潺潺,水波潋滟。
辛桑楚心胸为之一畅,心道:如此美妙的景致,真是休养的好去处。
离岸数十米,辛桑楚脚尖轻点,纵身一跃,便落在岸上。嗤嗤,嗖嗖嗖。数声刚过,一张大网自天而将,同时从屋内传出浓密的羽箭。辛桑楚遭逢骤变,临危不乱。左手发力,便将左前方的那棵大柳树隔空拉的一晃,反作用力之下,自己便到了柳树下。噗噗噗,从地下钻出无数毒蛇,辛桑楚一手阴一手阳,身旁柳树为之颤动,毒蛇在强大的空气漩涡与对流下,避之不及的纷纷或窒息而亡,或血肉模糊。辛桑楚为此等机关而惊讶。孰不知,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忽觉腰间一紧,辛桑楚便知不妙。真气快速流转十二周天。左手阳,右手阴,二手相合,来不及转身,便向身后打去。噗,嗷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地。辛桑楚回身一看,一个棕色老熊已被自己打翻在地。原来,辛桑楚所在的大柳树,原以为可以为自己提供掩护,却不知,一只老熊坐在树洞中,专门负责看守这座茅草屋。若是一般人,第一关的网箭阵便过不了。自然轮不到毒蛇和老熊。老熊恐怕都等的发急了,没想到,刚出熊掌,便殒命了。辛桑楚经此一役,更觉这屋中必然藏着宝贝。
辛桑楚这次存了小心,运转“九宫八卦步”,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屋中陈设简陋,一桌一画一剑而已。其它地方,简洁明亮,很是干净,好像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可能是因为这是伍子胥住的地方吧,至今没有什么暗器袭来。辛桑楚拿起桌上的那把剑看了看,缓缓将剑刃抽出剑鞘,只见一团寒光,宛若出水的芙蕖华贵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昏黄的灯光洒在剑身上,古朴而华贵,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辛桑楚暗赞真乃一把好剑。辛桑楚心想,肯定不止这么一件宝贝,便在屋中翻箱倒柜。约至深夜丑牌时分,辛桑楚无意中碰到了屋中一处机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稍待片刻,一扇墙自中间打开,之后便无动静。辛桑楚惙手惙脚的走到旁边,用纯钧剑划了划,随后打开的那部分便显示出来萤黄色的几个钟鼎文字:唯和氏璧可开此门。想必应该是用萤火虫之类的东西写就的吧。辛桑楚心想:相传,和氏璧在鲁国曲阜的端木赐手里,说不得以后还得去一趟曲阜。
辛桑楚将阴阳二气引到极致,仍是奈何不了那堵墙。如果不是刻意躲开茅草屋的主要部分,想必此时茅草屋早已散了。
吴王恃霸逞雄才,贪向姑苏醉绿醅。
不觉钱塘江上月,一宵西送越兵来。
周元王二年,厉兵秣马的越国倾全国之力灭吴。
到了周元王四年(公元前四百七十三年),被包围在姑苏城三年之久的吴军不战自溃。
报,大王,吴王遣使投降?勾践笑道:这会才来投降,是不是晚了?挥手道:让他过来。
数米之外,吴王使者孙雒学着范蠡当年的样子,露出上身,跪着来到勾践面前:您的臣子夫差,冒昧的说出心里话,那时得罪了您,小臣没有违反您的意思,最后和您一起归国。现在大王您发兵诛杀小臣,小臣唯大王之命是从,就如同现在的姑苏,昔日的会稽一般。
勾践看着孙雒所言,心生怜悯,想饶恕夫差,答允于他。
范蠡却道:“会稽之事,这是苍天把越国赏赐给吴国,吴国不要。现在的事,是苍天要把吴国送给越国,越不能不要,否则,就是逆天之事,须知,天意不可违,违了遭天谴。且,大王日思夜想者,莫不是灭了吴国。十年卧薪尝胆,难道大王您忘了?
勾践道:你说的是很对,但是我心生不忍。
范蠡鸣鼓进兵道:大王已经执行伐吴计划,使者再不走,莫怪刀剑不认人了。
夫差逃到姑苏城外,被越军三面围堵。范蠡居中。吴王夫差射出箭,正中范蠡所击鼓中,见箭尾有书信,一旁文种拔出:只见上面写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现在我吴国完了,大夫可考虑自身之事否?
少顷,范蠡,文种便将夫差及伯嚭生擒。
文种笑道:吴王你犯了大错,才会亡,知道吗。
杀忠臣伍子胥,是一过。杀直言的公孙圣,是二过。听信太宰谗佞,是三过。无故去招惹齐国,晋国,是四过。吴国,越国,本为睦邻,而互相征战,是五过。越王被抓到面前,而不知报仇,是第六过。这六大过,怎可不亡国?夫差垂泪:我当时不杀勾践,忘了先父之仇,是不孝之子,这是老天弃吴啊。
勾践使人对吴王道:我念你昔日不杀之恩,请你到甬东,给五百夫妇,照顾你下半生。夫差含泪道:谢谢大王赦免我。无宗庙社稷,只愿一死。越使者离开,夫差仍未自杀。勾践问文种和范蠡:你们二人为什么还不杀他?二人答:我们是臣子,不能杀君王,愿主公自己命他自裁。
勾践持步光之剑,立于军前,使人告吴王:世上没有万岁的君王,总有一死,何必让我的人去杀你?夫差长叹数声,四顾而望,哭道:我杀忠臣子胥、公孙圣,现在自杀晚了。
当晚,夫差在阳山**。
越王进姑苏城后,入驻吴王宫殿,百官称贺。伯嚭也在百官之中,依仗昔日周旋之恩,面呈得色。勾践道:“你,是吴国的太宰,我能敢让你屈尊吗?你的主子在阳山,何不追随而去?伯嚭惭愧的退下。勾践派遣力士抓住而杀掉,灭他满门,道:我已给子胥报仇了。
第八章西施范蠡
昔日,画桥烟柳,水波潋滟,一派繁华热闹景象的平江城(今苏州),经过战争的一番洗礼后,嫣然一处废墟之地。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都不足以形容那吴国大王夫差特意为西施所建的馆娃宫。
臻首峨眉,面施粉黛,如画中人的西施惆怅良久,心中忐忑,两年了,两年了,范郎还会想到我吗?
吴国宫城内,一派剑戟森森的气势。
一个甲士走到殿内,单膝跪地,道:禀上大夫,夫差引火**了。范蠡一怔,想了想,叹息道:退下吧。
夷光,这两年你过的还好吗?殿内灯火阑珊,范蠡静静的问道。西施惨然一笑,清减了不少的面容更显落寞。两年来,她强颜欢笑了无数次。开口道:好,好的不得了。想起她被他当作政治权谋的工具玩弄,心下一阵酸楚,目中泪光莹然,莞尔一笑道:你看夫差对我多好啊,特意为我盖了这座宫殿。心下却想:你要是有他一半对我好,我也是知足了的。
范蠡,我要杀了你的西施!声音纯美如天籁之音,忽东忽西,四处飘荡,不绝于耳!就在这一刹那,但见青影破窗而入,尚未落地,倏忽间朝西施疾射而去,范蠡情知西施若有闪失,越王勾践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电光火石间,随着碎肉破骨的一声响,只见的血花四溅,范蠡竟用手臂挡此致命一击。青青眼见自己心上人如此有担当,既敬且佩,但心下又不禁黯然,范蠡保护的是西施,而不是自己。西施的心脏被剑气所伤,脸色惨白,却更增三分美艳,手抚胸口,这或许是西子捧心的邮来吧!
青青见到此等姑射神人般的丽人,自伤自怜,悄然离开。
范蠡奉越王勾践之命迎接西施,无端受此重创,臂膀之痛直透心肺,哪肯轻易让青青离开。还未来得及包扎伤口,但见范蠡一招手间,数十个越国死士向青青疾步围拢过去。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功臣亡。当勾践密令范蠡见到青青,务必赶尽杀绝时,范蠡已料到自己总有一天会有如此下场,不然,怎会有鸱夷子皮,财神陶朱公?
数十个死士对青青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背后的数个死士拳似流星般的向青青的头后风池,颈后肩井,背后命门击去,同时,前面的数个死士又击向青青的太阳、耳门、檀中等死穴,招招力逾千斤,青青右手向后圈转,左手向前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身前的致命狠招,身法休迅飞凫,飘忽若神的青青反击他们如同戏弄顽童一般。范蠡急命早已有数人筋裂骨断的众死士先行退下。
随后范蠡一拍手,一排排火箭射向青青,好似下起了流星雨。青青将手中青竹舞成剑幕,青竹被射的越来越热,青青施展平生功力,向城外急掠而去,心知若再不走,当真就要变成火刺猬了。范蠡无奈,只得把军中最精锐的元老级人物请出来。
青青正自庆幸逃脱范蠡的追杀范围的时候,忽的看见十余人把自己团团围住,心里凉了半截,暗叹:凶多吉少。这二十人能在青青未曾察觉的时候将她围住,内功、轻功,自是不在青青之下,这样的高手,剑法虽是无法和青青相提并论,但是游斗足够把青青累死。
这些人足有二十人,组成了天干地支剑阵,且以十天干、十二地支作为这二十二人的名字,十二地支全用青铜剑,十天干则在阵中腾挪跳跃间用五兵五刃伺机偷袭,分别是金戈、殳、铁戟、酉矛、夷矛、刀、剑、矛、铜戟。而十二地支则运用规矩严整的阵法困住敌人。此阵法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甲举起耀眼的金戈向青青的头颅割去的同时,寅也执青铜剑向青青的双腿扫去,青青旋飞于半空,双脚避过兵刃,左脚点住辰的胸口檀中,右脚旋风般的扫向巳、午、未三人,同时头颅避过甲的偷袭,左掌挥青竹疾点庚、辛二人的尾闾、命门大穴,一时遭遇数十人围攻,青青险象环生,命在顷刻。二十二人每人的力道如排山倒海般的涌来。未到十个回合,青青手中的青竹已经被削至不足三尺,体内气血翻涌苦苦在鬼门关前徘徊。
当此之际,剑阵中的亥不知为何缓了一缓,青青窥此良机,锁住亥的脉门,持青竹向后施展“竹敲二楞”,奋力向阵外冲去。
入暮。青青这一提气疾奔足有二十余里。遥望前方,树影婆娑间好似有一口年代久远的水井。顿觉口渴,提起最后一丝气力窜至井边。俯向井口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出井外,倏忽不见。以致于青青连此人的面容也无法看见,速度如鬼魅一样骇人。
青青慢慢恢复了刚才被“鬼”惊吓而剧烈跳动的胸膛,稍稍平稳了心绪。看到自己一袭湖绿色春衫片片血污,左肩被刺数剑,右肋被划破数道伤痕,左腿尚有几处流血不止。不觉悲从中来。或许,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被自己心爱的人追杀吧!在范蠡的眼中,青青只是一个能快速提高越国士兵剑术的工具。青青的价值仅仅在于她精妙的剑法!死士,火箭,剑阵的车轮苦战,青青疲惫不堪,昏昏沉沉的睡去。
翌日清晨。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殷红一片,二十多具尸体躺在青青旁边。一夜的时间,青青的体力恢复了十之八九。此时,正望着自己身上得貂裘和一包扎好的伤口发呆,苦苦思索是谁救了自己。不过,却没有了昨日的凄苦,心里觉得暖暖的。毕竟,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又何必管他是谁呢?十四岁时,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爷爷离开人世。十五岁时,为了保护范蠡,把传授自己剑法的白公公(白猿)赶走。却不知,范蠡对自己恭恭敬敬,只是有求于自己,是为了让他的军士更强大!
看到昨日用剑阵围攻自己的范蠡的精锐甲士,不觉替范蠡惋惜。或许,是旧情难忘吧?青青这样想。心中又对救自己的恩人万分佩服,能轻而易举的杀掉这样的轻功高手,轻功要高到什么地步了?望到远处残破不堪的村落,残垣断瓦的房屋,远远传来孤儿寡妇的哭声。村前村后更有正在腐烂的尸体,有些隐隐露出森森白骨。正是:
战争连年生灵碳,苦难绵绵怎绝断。
兵火会是有余烬,人间何时无战乱。
城垣破碎风刺骨,孤儿寡妇泪满襟。
煦日温情全归尘,昔年繁华化作土。
顿觉世人苦难连年,在这乱世尚且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实是万幸。
入夜。青青来到了会稽的高升客栈。
天刚破晓。会稽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
小二,来一盘花生米,一盘牛肉,另加一壶米酒。好嘞,姑娘您稍等!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过,一位白衣似雪的二九年华少女在客栈的靠窗位置坐下。微风初起,衣袂飘飘,宛若神人。此人正是青青。
客栈门口。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乞丐伸出瘦如干柴的右手去拾取别人施舍在地上的饭食。不幸的是,一个脑满肠肥、面颊涂粉、膀大腰圆,还手摇折扇的贵公子样的人物重重踩在了小丐的手上,略带威胁的口气道: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允许你吃它!
那小丐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正待说话,那贵公子模样的胖子早已跑到青青面前,眼光中满是猥琐,面带淫笑、自信满满的道:姑娘随我至家,做我的小妾如何?我可是瞿穆大人的三公子!青青尚未来得及把口中的食物吐到地上,只听得啪啪两声响过,那胖公子早已嘴角流血,脸上红红的手指印早已肿起。一俯首,三颗被打落的牙齿掉在了地上。青青一边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从他脸上沾的脂粉,一边恶心的道:不男不女的东西,滚!那胖公子怒不可遏,哈哈一笑道:向后对三个仆从招了招手道:把这小娘们给我拿下!这小娘们够味!这三个仆从分别叫作威龙、猛虎、壮熊。只见那威龙一马当先,伸直拳向青青左臂捣去。青青后发先至,左手挡格威龙的重拳,右手锁住他的肩胛。轻抬手,将威龙抛出客栈好几米远。那猛虎心下暗惊,但也不退后,施展一手“猛虎催命爪”向青青后心抓去,;凌厉无匹。青青纤腰扭摆处,躲过他这一爪,后腿扫向猛虎右肋,猛虎施展“驴打滚”的功夫,刚好躲过这一脚。这时,壮熊也攻了上来,壮熊练得一身“横练”功夫,非常自信地把双手放于背后,要凭着自己壮实如牛的胸膛把青青挤在墙上。青青一脚揣在壮熊的小腹上。壮熊啊的一声被踹飞,落地后鲜血狂吐不止。青青的脚也感觉到了些许疼痛。这时,背后的猛虎又攻了上来,青青下手不再容情。左手疾快的击向猛虎的檀中、肩井大穴。更是在壮熊的神庭、太阳等穴位点下。虽未下杀手取其性命,一时半会他们却也无法反抗。
情知这帮恶人也不会放过这乞丐,右手持竹棒,左手牵着那乞丐,抢出客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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