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狂风怒吼着卷起漫天的黄沙遮蔽了天空,地面上,如斗的石头被风刮的满地乱走。那一棵棵苍劲的胡杨,牢牢地将根扎在地里,苍劲的身姿傲然的坚守在沙漠里。偶尔有几只迷了路的沙鼠沙狼,慌慌张张的借着胡杨的庇护,在沙漠里奔走着。
时值酉牌时分,风雨剥蚀的一棵胡杨树下,一只被烤得焦黄的黄羊被树枝架在篝火上,这时,篝火已经熄了大半,明灭不定的冒着烟。
小徒弟,烤羊肉的本事大有长进啊。说话的是一个年逾百岁的老人,如霜的白发下,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虽然刻满了皱纹却是红光满面,眼睛圆润有神,声音甚是宏亮,此时在树上练功已毕,笑着赞扬自己的小徒弟。一袭青sè长衣的小徒弟在篝火旁盘膝而坐,一边侍弄着火候,一边回应道:师父过奖了。旁边有一只大青牛也在瞪着牛眼,看着冒着香味的黄羊肉,不知是同情还是嘴馋。
老人身材甚是魁梧,穿一身黑sè的袍子。此时从树上跃下,那树枝得以解放,竟是嗡嗡的震个不停。老人到沙上,却是不着一丝痕迹。老人缓步走到烤熟的黄羊肉旁,看着滋滋冒油的羊肉,笑道:闻起来确实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那小徒弟名叫辛桑楚,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纶巾束起头发,雕刻般的脸庞五官分明,眉宇间透着成熟,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把一切看穿。
老人从树枝架上拿起羊肉,把它放在一旁的胡杨树上,抽出插在羊身上的树枝,又嗅了嗅,方才将两条羊后腿撕掉,把其中一只羊腿扔给辛桑楚。
师父,我还是决定回中原。老人看了辛桑楚一眼,一边啃着羊腿一边道:下定决心了?嗯,是,师父,一来,我想去追查杀父凶手。二来,离中原太远,我也放不下垂垂老矣的嫳羬叔叔。
老人道:你想去就去吧。不过,不要只注重这些事,方今天下大乱,各国互相征讨,生灵涂炭,如果你能阻止那些国家打仗,就尽力阻止,要以天下苍生为重。
辛桑楚道:师父,弟子明白。老人又关切的续道:你的轻功练的怎么样了?练到第六层风声鹤唳了。老人道:我传你的九宫八卦步这套轻功要好好的练着,练的层次越深,逃命的机会越大,万不可懈怠偷懒。江湖险恶,切记,用计不用力,动口不动手。《道经》你不要急于求成,贪功冒进。不止要用武者的眼光去参悟《道经》,也要入世去感悟世道沧桑,自然变化。习武者,先修心。至于《德经》,更是需要你去慢慢感悟,《德经》是经世治国之道,你既已执于武学,参悟《德经》也不无好处。
虽是师徒俩,却情若父子。此时,老人虽然神采不减当年,却没有了以前做圣贤时气魄,就像一个老父为临行的儿子打点行囊,谆谆教诲,殷殷叮嘱。
辛桑楚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回中原?老人淳朴深邃的眸子里既是喜慰又是担忧,想了想,道:我还不确定,还想在西域多呆些时rì,到时候我会去你嫳羬叔叔那里的。
眼看着天将朦胧,夜幕来临。辛桑楚和老人急行了一段路,找到一处被黄沙掩埋过半的几处房屋,躺下睡觉了。
师父允许自己闯荡江湖,辛桑楚兴奋的难以入睡。辛桑楚问:师父,江湖是什么样的?老人道:江湖是由很多奇人异世,门庭帮派组成的一个世界。一般不会涉及到普通百姓,也不会影响诸侯与诸侯之间的政治关系。辛桑楚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了一些,忽然又觉得什么都没听懂。老人又补充道:包括那些卖杂耍的艺人,都是属于跑江湖的。
辛桑楚道:这么说,我不止是闯荡江湖,我还要做一些其它的事。
辛桑楚多数时间是在和老人与嫳羬叔叔呆在一块,这次,能够自己单独行动,有些担忧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翌rì清早,辛桑楚便和老人分道扬镳,迎着熹微的阳光,踏上了东回中原的路。
广袤无垠的茫茫沙海里,辛桑楚正在疾奔飞跑着,却无沙尘飞扬。一路无事,辛桑楚索xìng练起了“九宫八卦步”。
这“九宫八卦步”乃辛桑楚的师父李伯阳依文王后天八卦的万般变化所创造,内蕴《道经》中运气调息的无限法门,端地奇妙无穷。
自会yīn缓缓升腾起一股氲氤之气,沿督脉而上,入阳维,过风池,下阳跷,冲yīn跷,散于劳宫,收于会yīn。(真气运行路线,仅为个人虚构,请勿模仿。如出意外,概不负责)辛桑楚仅练至第六层功法,疾行在疏松绵软的沙地上,却是健步如飞,不逊于脱缰的野马。
一抹弯月低垂在天边,无声的注视着这荒凉的大漠。呼啸的西风带来了肃杀,让这本就寂静的沙漠
更显死气沉沉。
不几rì,辛桑楚来到了叫做义渠国的地方,这里离泾水已经不远了。此地为义渠部落的领地。
义渠原是西方羌戎后裔的一支,居住在六盘山、陇山两侧,归西王母国管辖。商朝时候,他们与商属先周部落(姬姓)经常发生冲突,不断蚕食其领土。那时,义渠已是一个有君主的部落方国,趁先周部落力弱,逐渐将部族从西北边远地区向陇东迁移。后来,周朝建立,曾屡次讨伐义渠。之后,义渠与秦发生矛盾,在秦昭公时候被秦所灭。义渠最大的民俗特点便是火葬。《墨子·节葬》中说:“秦之西有义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而焚之,熏上谓登遐”。
义渠原为游牧民族,但自从定居陇东后,却已成为半农半牧的民族。辛桑楚进入义渠国,越往南走,农耕气息越浓。辛桑楚也入乡随俗,在牧人乌沁密尔家里吃过晚饭,喝了些马nǎi酒后,跨上从牧人手里买过的宝马,忽而纵马奔驰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忽而信马由缰,欣赏着这无限的草原风光。
美丽的大草原上,微风传来阵阵绿草的气息。晴朗的夜空上,明亮的星星仿佛用手就能摘下来。今天不是玉兔活动的时候,天上只微微露出一把小镰刀。周围万籁俱寂,辛桑楚内力已有些火候,若有若无的能从吹来的微风中听到远处牧人的马头琴的悠扬声、羌笛的哀怨声。
“噢……”,一声长嚎,从天边传来,不久后,一个像狗一般的身影从远处奔来。辛桑楚不甚在意,不过是个狼而已。当然,如果他知道是头狼在号召狼群,那就另是一说了。
辛桑楚不甚在意,不过他胯下的马儿就不会那么镇定了,马儿很不安的左冲右突,根本不受辛桑楚控制。很快,成群的白狼,好似腹中饥火难耐,瞪着绿幽幽的眼睛,拨动着前蹄,呲着森森的獠牙,伸着血红的舌头,像一阵风一样向一人一马冲来。辛桑楚这时才觉不妙,挥动马鞭,腿夹马腹,马儿吓得仿佛受惊了似的,撒开四蹄,呼呼喘着粗气,载着辛桑楚向外逃去。
众狼紧追不舍,一连两三天,都在不提的追赶。终于,扑通一声,那只从牧人手里买过的宝马,倒毙不起了。辛桑楚差点儿被摔落在地上。急忙运起“九宫八卦步法”,眼看着狼群转瞬即至,辛桑楚不再多耽搁,将“九宫八卦步”运起第六层风声鹤唳,不多时,和狼群拉出很远的一段距离。
“喀喇喇”一阵树木折断的声音。辛桑楚收起轻功,堪堪将一棵峭立在悬崖边的小树拉断才止住脚步,前方是望不见底的万丈悬崖,辛桑楚惊出一身冷汗。
辛桑楚回头看去,只见狼群的前面,头狼身边一只断尾的巨狼背着一只似狼非狼的怪兽。那怪兽长着长长地灰白sè毛发,两条前腿比普通的狼短了一半,跑不快,所以需要其它狼背着。辛桑楚心知这是狈,心说狼群里面有狈就更可怕了。狼贪婪凶残,也狡诈。但和狈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狈更加yīn险,里里外外流着坏水,在狼群里是军师的地位,往往为头狼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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