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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夜漫话(2 / 2)

风吹得越来越急,星星也不再眨眼,山顶的空气好像都凝滞,静的吓人。修善四岁上山,和师傅在rì落峰住了六年,人间险恶,世间波折,对他都如海外仙山、九天玄女,飘渺得捉不到一丝影子。况且师傅从小灌输行善思想,使他觉得世上无恶皆善。了因的经历使修善震惊无比,这份震惊来得太突然,在少年的心中的影响不亚于那次黄河之灾。从此,美好的世界在少年心中破碎。少年同情身旁两个家园破碎、家破人亡的伙伴,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也是那可怜人中的一员。

修善拉着了因的小手,道:“了因,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进练武院。”修善没有说相信了因能手刃仇人,因为善心作祟。他主张渡恶行善,赐予每个人改过的机会,上天仁慈,会原谅世人一切过错。

了因感激道:“谢谢你,小师叔。”

修善想起师傅的教诲,希望自己做个善人,于是问道:“了因了果,你们今后想变成怎样的人?”

了果一听,正中下怀啊,我早想好以后的出路,于是正经道:“嗯嗯,小师叔不要看我身高不够,体格不行,但我也是胸有大志之人。”修善一愣,看来了果是真人不露相呀,了因却苦笑起来,想必早听过了果的大志言论。了果接着道:“古人有言‘一rì不见如隔三秋’,你们知道有何内涵吗?不知道吧,哈哈,那本食神告诉你们。这句话就是说,一天不吃那就好像三年不吃,你们知道三年不吃是什么下场吧。所以古人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吃,是人之根本,是关乎国民大计的大事。而小和尚我,为了国民大计,为了江山社稷,甘愿献身尝出世上所有美味的食物,当一个世人敬仰的食神。怎样,远大吧,高尚吧?”

修善和了因都是一头黑线,没想到这个馋鬼竟然能把贪吃扯到国民大计上去,但转念一想,吃也要吃到世人敬仰的境界,倒觉得他魄力十足。

修善道:“了果做个世人敬仰的食神,那了因呢,不会做个酒神吧,一吃一喝,倒也是天作之合,哈哈哈哈......”

了因道:“小师叔取笑了,其实我没想过报仇之后的生活。”了因沉思,仇迟早能报,但报仇之后呢,回寺做一辈子和尚?还是浪迹江湖?了因越想越远,迟迟想不出以后的人生轨迹。

了果见了因不说话,对修善道:“那小师叔,你的志向呢?”

修善站起来,对着长天,高声喊道:“我修善为善而生,为渡恶而活,我要将那慈悲之心化成月光,永洒人间。”诗人有诗云“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今rì修善嵩山顶仰天大吼,不仅惊到天上星辰,更惊到凡间两颗赤诚之心。

了因低着头道:“小师叔,我的心永远装不下那么多人,我佩服你。”突然,他也学着修善站立起来,仰天大叫:“但是,我不甘,我不甘被尘世淹没。我要今人皆来瞻仰我的荣光,我要后人皆惧我的余威。”如龙吟虎啸,如晴天霹雳,嵩山都似被震得摇摇yù坠。

了果埋怨道:“两个疯子,声音那么大,把我耳朵都震聋了。”修善与了因不理了得,两掌相接,相视而笑。

却道了得独卧空室,突然被两声吼叫震醒,就要破口大骂,但一下听出是修善与了因的声音,心中一愣。他起身走出房间,躲在屋后看着三人,当他看到修善了因俩人握掌时,心中顿时一热,立马就想跑出去大声叫道:“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我也有梦想,我也需要朋友。”但面子束缚了他,身为练武院众人都恐惧的人,身为敢于看不起师叔的人,他是高傲的,他不必低下腰以求获得别人的友谊。

凉风吹过,把了得的热情吹冷,把了得的心吹得更坚更硬,没有人能软化他的心,没有人。了得又想起往事,他把眼泪抹掉,就像擦掉一滴毫不起眼的水珠。

寒冬腊月,路人不多,估计全窝在家里烤火。父亲带着小孩上嵩山少林寺祈福,行到半途假做小解,遁之夭夭。小孩蹲在冰冷的雪地,只为等待那双温暖的大手。等了一天,小孩紫青的脸上布满泪痕,路人说父亲抛弃了他,他不信;等了两天,本该亮汪汪的眼睛充斥血丝,路人想带他回家,他不走;等了三天,僵硬的身体凉如尸体,路人问其家在何处,他说城中某家。好心人带其回家,竟无人肯认。父亲否认儿子,母亲否认儿子,家中四十二口全都否认,小孩成了石头中蹦出的石猴子。路人不愿养着石猴子,把他送回原处。风雪啊,别吹了,石猴子不是石头,他有心,他会死。

“我不是石猴子,我不是。”了得以手捶地,冷漠道。如今了得已不是石猴子,但他的心无疑变成了石头。

静谧的地方,银针落地犹可闻,所以,修善三人发觉了了得。

修善爬下树,跑向了得,双手搭在跪下的了得的肩膀,关心道:“了得,你没事吧?”

了得起身,把修善的手拿开,冷漠道:“没事。”

这时,了因了果也跑了过来,了果道:“了得,小师叔关心你,你也不道谢,真没礼貌。”

了得转身俯看了果,眼中血丝狰狞,威胁道:“小个子,关你什么事,小心我揍你。”

了因最不能忍受了得以大欺小,挺身而道:“了得,有种对着我来,欺负弱小是懦夫的表现。”

了得今晚心情非常低落,本就不爽,再看这了因每次都跟自己作对,当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握拳头,朝着了因挥过去。

了因没想到了得会突然发难,还没发应过来,鼻梁已中一拳。了得乘势而上,又往了因脸上追加了几拳。

了因摸着嘴角的血,大怒道:“了得,你找死。”说完壮硕的身体迎了上去,俩人个头相近,马上扭打在一起。由于俩人只学过简单的入门基础拳法,自然不能像武林高手那样见招拆招,只能进行最原始的搏斗。

俩人扭打片刻,了因力道较大,把了因推到在地,然后不见思考的骑在他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招呼。了得满脸是血,喉中也夹杂鲜血的味道,想到每次都屈居了因身下,怒意大增,突然不知哪来的气力,把了因一下扑到,如豹子般反扑压倒了因,骤雨般的拳头落下,把了因打得荤素不知。

修善和了果吓呆了,马上伸手去拉了得。哪知了得此刻像是魔王附体,力气大的如牛,仍凭俩人如何施法也不动分毫。眼见了因奄奄一息,就要昏死,修善马步一扎,蓄力片刻,一记罗汉长拳打出,只中了得肩膀。修善六年如一rì的修炼罗汉拳,年纪虽小,可威力却大,只见了得一个踉跄,向前跌去,落得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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