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国境内有许多无名的山,谈笑要带陆常欢去的便是“一座荒山”。两人一个御剑,一个御刀,飞行了几个时辰,途中休息了三次。三次停下休息都是谈笑提出来的,这倒不是照顾陆常欢,实在是为了恢复自己的体力真气。陆常欢从未见过有人脚踩一把刀飞行,因此飞行途中数次以奇怪眼神盯着谈笑的脚,盯得谈笑直发毛,差点从云端落下。
“别看了,免得撞上山!”谈笑忍无可忍。他十分郁闷,陆常欢的修为明明比自己差一截,怎料真气却比自己都充沛,飞了几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作为清静宗弟子的他平常是不借外物御空飞行的,哪知陆常欢御剑飞行速度极快,他不得已才踩把刀以加速。
两人天亮便出发,此时已是午后,谈笑终于指着一座低矮的山峰道:“到了。”
刚一降落,却见几道流光从另外一个方向急掠了过来。两人脸sè一变,当即在旁边浓密树丛中隐了起来。
少顷,几道流光降落到他们二人原本所站的位置现出身形。来人乃是三男二女,都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不过从穿着打扮上看,这五人应该不是同一宗派之人。
其中一浓妆妖媚女子柳眉一蹙,十分怀疑地道:“惠师兄,这里当真有你所说的‘火jīng’么?”
一听得“火jīng”二字,树丛中的谈笑顿时紧绷起脸,两只拳头也猛地攥了起来。陆常欢见状心下明了,谈笑口中所言那“绝不比玄铁jīng差”的珍贵矿石看来便是这火jīng了。
那“惠师兄”是一人高马大的青年,听了这话稍稍有些不快,道:“潘妹子,你我相识多年,你几时见我说过假话?我惠天雄虽然道行不深,可好歹也是龙虎教首席大弟子,难道我说话是放屁么!”
龙虎教?陆常欢心头一震,这龙虎教不就是他下山时守山的师兄提及的魔道宗派之一么?难不成这五人竟然全部都是邪魔妖人?
一个柔媚声音格格笑道:“哟,惠师兄何必生如此大的火气,咱们哪敢对你不敬!潘婷师姐心下生疑,怕是考虑到燕国是个弹丸之地,除紫薇宗所在的九指山同清静宗所在的云台山外别无灵根罢了。”
“甄珂妹子说的不错,这火jīng乃是地火jīng华渗入极坚硬之岩石、再汲取灵气上百载所成之物,炼成兵器法宝锐不可挡,可这小小的燕国……惠兄,若不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是说什么都不信的!”一个面sè苍白、满脸yīn气的瘦高青年毫不客气地道。
旁边一同样满脸yīn气的白袍青年低声道:“大哥,你这话说重了……”随即朝惠天雄抱拳道:“天煞宫吴冷,代我大哥向惠师兄赔罪了!”
此言一出,那浓妆女子潘婷、柔媚女子甄珂以及人高马大的惠天雄当即变sè,一路上这白袍青年一言不发,他们只当他是天煞宫一个普通弟子,想不到他竟然是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吴冷。他们虽然与他大哥吴yīn相熟,见他却是第一次,何况两兄弟除了皆是一张满是yīn气的脸外再无相似之处,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看似和善的年轻人便是吴冷。
树丛中,陆常欢忽见谈笑头上滴下豆大汗珠,不由皱起眉头,小声道:“你知道他?”
谈笑却不回答,眼神奇诡地盯着他道:“你怕不怕死?”
陆常欢点点头。
“我……今rì我若害你死在这里,你恨我不恨?”
陆常欢又点点头。
“那就死也别动,别讲话。”谈笑若无其事地道。
那边惠天雄看了一眼吴yīn吴冷两兄弟,道:“事实胜于雄辩,你们过来看!”说罢龙骧虎步地走到谈笑和陆常欢二人躲藏的树丛附近,朝着山岩猛劈一掌,火星四溅,红彤彤的大块岩体便露了出来。
那柔媚女子甄珂眼中jīng光一闪,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往火红岩体上使劲一划,顿时一阵金铁交击声随着四散的火星发了出来。甄珂收剑入鞘,却见那岩体上连半丝划痕都没有。
“哈哈,果然是火jīng,纯度似乎也不低!”几人掩饰不住脸上喜sè。
见几人纷纷取出兵器便要采矿,惠天雄突然闪身拦在他们身前,道:“诸位莫急。”
吴yīn面sè一冷:“怎的,叫我们几个来如今后悔了?想独吞?”
惠天雄闻言嘿嘿一笑,道:“几位前来乃是为我助拳,我怎能让诸位空手而回?不过,此地既是由我发现,所存火jīng便属我龙虎教所有,况地点我已禀告师门――两位吴兄,潘妹子,甄妹子,你们便每人取两份炼制兵器法宝的矿石吧,莫要令我难做……”
“惠师兄,你这话好无道理!”说话的却是那之前表示怀疑的名唤潘婷的女子,只见她柳眉一绞,一双瞳仁直剪秋水,道:“照你此说,最先发现此地的却是你跟踪的那清静宗弟子,此处火jīng倒成了清静宗之物了,你又有何资格代替清静宗宗主做此分配?”
树丛中,谈笑两只拳头攥得极紧,脸拉得极长,如一头英俊潇洒的野驴。陆常欢微微一笑,那名被跟踪的清静宗弟子想来便是旁边这位了。
那柔媚女子甄珂扑哧一笑,摇了摇潘婷的手臂,道:“师姐这话不假,咱们五人此番前来,便是自清静宗手中夺宝,理当平分才是。”
惠天雄一张脸涨得通红,正yù发作,旁边一直不吭声的吴冷忽然淡淡道:“你们走吧。”
这话不冷不热,却说得蹊跷,众人都不明白是何意,惠天雄一愣,道:“吴兄你说什么?”
“速速离去,我不杀你们。”
短短九个字,语调依旧极为平淡,但在几人听来却如九幽之地传出的厉鬼之嚎,几人尽皆打了一个寒颤。
吴yīn双眉一皱,道:“吴冷,他们是我朋友!”
“哦。”这一字的音还未发完全,但见银光一闪,血光一闪,吴yīn只觉背心一凉,一低头,却见自己前胸鲜血狂涌而出。
“你――”这一字的音同样只发了一半,吴yīn便气绝倒地。
“我大哥死了,他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吴冷淡淡道。他手中握着一柄奇门兵器,有一半像剑,但在顶部渐弯成钩状,长不足二尺半,适才他便是用这单钩杀死了亲生大哥。
剩余三人盯着这明晃晃的银钩,钩尖上吴yīn的血猩红炫目。“血钩”吴冷,天煞宫年轻一代的杰出弟子,传说外表是一个面sè苍白的平凡青年,发起狂来逢神诛神遇鬼弑鬼,友敌不分六亲不认,连天煞宫弟子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这……便是魔道中人么?躲在树丛中的陆常欢一颗心如遭重击,之前天煞宫、龙虎教他只是初闻其名不知端倪,今rì吴冷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倒是给他上了一堂能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一课。
两个女子已是吓得花容失sè,甄珂抚着胸口颤抖着道:“你……你因何杀他?”
吴冷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今rì与他相见便是要杀他,与你们无关。”正当此时,他忽然察觉旁边树丛无风却有轻微声响,他修为jīng深,自然不会怀疑自己耳力,当即一声厉喝:“谁!”掌中银钩飞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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