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面前,赫然不知从哪个地方奔出了一只庞然的巨兽。
浑身漆黑之色,宛如身体翻滚过墨池里面一般,一身强横得让人感觉窒息的压迫气息,它的身形好似恶魔般,全身倒刺,尖爪獠牙,背生两翼,血口中吞吐着黑色摇曳的撩人火焰,一条长有近十米的黑色尾巴甩动在半空之上。
从未见过的庞然凶兽,我想即使集合了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也是敌之不过的,毕竟要说算上强者的咒炼士,加上刚刚入门的我也只是三个而已,但即使如此,面对眼前这只凶兽,我们根本是毫无反抗之力。
结果可想而知,我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一个被撕咬杀害吞食,我束手无力,能够做到的就只有等待着下一刻的死亡。
或许这就是我族的命运,或许这就是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国”,正因为我们是这里的被“诅咒”。
轰隆的鸣响贯彻在耳畔之间,我只是感觉到脑袋突然变得及其昏沉,好像在一时间自己的意识完全地遁入了黑暗,一片无所不在黑暗之地。
一个丝毫没有声嚣,寂寥之至的世界。
死了吗?
我脑袋里这般落寞地想着,想着自己被一只庞然凶兽杀死吞食而下,结束了这一生的所谓一切。
不知道时间是有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很短,疲惫的双眼竭力地睁开来,耳畔间隐约地听到些许的淅淅沥沥落雨声,视线前出现的是古城里的景象。
一如往常的,天在下着雨,淅淅沥沥,冷冷的风吹拂着紧裹袍服的族人们。
今日或许是又一个二十四日的“诅咒”,古城的破损大道上比起平常多了些人,他们面无表情地搬运着死去的人,雨水溅在他们脸上似乎就是没了任何再多一丝的冷意。
几个手捏树枝的小孩被各自的大人追赶进自家的房屋里躲着了去。
“国”的一处老旧楼房里,一个身着残破黄袍的老人跪拜在一处,颤抖着身子口里随着喃喃念叨着,分不清是祈祷还是赎罪,亦或是恐惧的不安。
雨淅沥着,在古城的家门前,早年种下的桂花树结出了花,却也凋零,树的一旁,还零乱着放着生了锈的铁铲。
草木不在,大门上的牌匾也是老旧得沾染满了灰尘,还有无数蔓延出来的裂纹像蜘蛛网般盘据着。
脚跨过低矮的门槛,顺着石子铺就的路穿过走进到左手边的园子。
园子里稀稀落落地种着花草,地上则满是枯木碎叶,很明显得长久无人打理模样儿,黄渍的花瓣落了满地。
屋檐前的雨水不断滴落,滴落下来的雨水浸湿着满地的花瓣,直到墙角的尽头,屋檐的下面站着身着紫衣的面容焦悴的少女,她的身前推着一副木制的轮椅,木制的轮椅上则躺靠着白衫的女孩。
呼呼,呼呼。
一股浓烟,黑色,忽而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蛇蟒从不远处攀附着空气爬上高处去,半空上漫漫的飞散着无数的黑色灰烬。
白衫女孩无力地躺靠在轮椅之上,面色犹如白纸一般的苍白,她连张动嘴唇的气力都是没有了,她只是顺着依稀的视线望着那不远处不高处的半空里的弥烟。
她知道,她清楚这是古城中的族人们正在焚烧着死去的人的身躯。
……
晃晃惚惚的好像被从水里打捞了出来,又仿佛黑白昼夜的不断交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当我再次竭力地睁开疲惫了的双眼,眼前的景象已不知在了何处。
幽幽的火光,倒卧在地上的身子挣扎起来,发现四周全是白色的蜡烛,半空上弥烟缭绕。
这里?还是在黑文之塔当中。
幽光晃闪的空间里没有了之前的皑皑白骨,没有了恶魔一般的庞然凶兽,还有原本一起同行的族人,只是脚下,荡着一层不薄的黑色灰烬。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是被杀死了吗?
我的脑袋昏沉得很,像是被灌注进了铅,全身无力,身体疲惫得难以动弹,手扶着一旁的墙眼睛再向着四处望去,黑文之塔下的大门明亮的敞开着,刺眼的光从外面照射而进,没有一如往常的。
光里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隐约见到红色的衣角飘动而起,宛若白色火光中的红色灰烬,在双眼再次闭合之前,没有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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