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从她嘴里听来是那么悦耳,就像风吹过窗前挑起的风铃声,清脆而简单,却让人感到最是舒服,那颗藏在胸膛里的心已经随着这美妙的声音开始飘荡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跟那些男孩子不一样诶!他们整天围着我叽里呱啦,烦死了,可你却像一块木头。”
比起在这尴尬的气氛里紧张得手心冒汗,做一块木头或许更好些吧!
“玉儿,我没想到,你居然找的是这个废物!”前面枝条一阵拨弄,两旁转开,走过来一个白衣少年。这个人年纪和钟晓梵差不多大,要比他高半个头,眉清目秀,轮廓分明,英气逼人,更是身背宝剑,施施然从林中走来。
少女怒喝:“王奇峰,你说谁是废物?还有,你是不是跟踪我?”
王奇峰在钟晓梵面前站定,抱着双手,面sè坦然:“我是跟踪你,但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两天在后山等的究竟是谁!若是方小白或者是莫师崖,我会立刻转身走人,没有半点犹豫。可为什么,流云宗上千人,你偏偏选择这个废物?”说完右手一指钟晓梵,眼神轻蔑像是指着一只苍蝇。
至于被说是什么“废物”,完全没放在心上,以前在流魂村不就是这么被人家骂到大的吗?但是那一句“在后山等了两天”却深深刻在了心里,偷偷瞧了白玉一眼。
“在后山等了两天?难道是等我?”念头甫一冒起,下一秒就被掐灭。
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我也不例外吗?
“他哪里废物了?他至少能爬上三千级盘龙梯,你呢?”白玉气呼呼的反驳道,眼中的愤怒任谁都看得出来。
“确实,在这一方面,我离他十万八千里。”王奇峰坦然承认。“但是他一生的辉煌也止步于此,他已经没有任何修炼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原本不如他的人,一步步赶上并最终超越他!”
白玉身躯不由自主震了一下,这个结论在流云宗已经人尽皆知了,所有的反驳都是苍白无力的。
“再说。”王奇峰嘴角挂起浓浓的不屑,缓缓道:“武者,不都是废物吗?”
武者,不都是废物吗?
武者,不都是废物吗?
武者,不都是废物吗?
......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响起来,像是一千根刺扎入身体,痛醒了所有神经。
血一样的红sè在瞳孔中逐渐放大,他低垂的头颅慢慢抬起,直视眼前这个嘲笑武者的年轻人,拳头悄然攥紧。
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耳边再听不到其他声音,周围像是瘟疫过后的寂静。
白玉看着整个人换了样的少年,怔住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因为害羞而脸红的男孩吗?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和哥哥那么相像?
深入骨髓的冷!
“再说一百遍又如何?武者是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但是现在呢?说他们是丧家之犬,一点也不过分!他们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永远不会有出头之rì。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
他的脸上露出谁也不解的古怪笑容:“废物......”
“砰!”一声闷响,然后是一声痛苦的呻吟。三丈外的一棵大树剧烈颤抖了一下。树干上,王奇峰的身子重重弹落下来,与之相随的还有一丛飘在空中的血雨。
王奇峰挣扎着站起来,但下一刻双脚一软,又跌坐在地。他脸sè煞白,右手按在胸口上,艰难的喘着气,往rì飞扬的神采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完完全全的震惊!
白玉还未从这突变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钟晓梵会站在王奇峰的位置上,王奇峰又为什么会飞了出去,还吐了一口血?脑子像是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思绪了。
“总有一天,武者会重新站起来!”他的眼神是如此坚定,哪怕有人拿刀尖对着他的眉心,他也不会躲避。
因为他已经知道,躲避只会让好人受尽折磨,让恶人更加嚣张跋扈!武者捍卫正义,有所忍让,但不是泥捏的懦夫,任人践踏武者的尊严!
“咳咳......好!咱们走着瞧,你口中的武者是不是废物,让时间来检验。”王奇峰扶着树干站起来,留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钟晓梵一直看着他,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林子尽头。
“武者一定会回来的。”钟晓梵看着那无人的地方,一字一句的说:“至少,我就是。”
白玉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老人,看着少年挺立的身影,一阵失神。
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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