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你怎么在这里?爸妈呢?”成一把拽过妹妹,她满脸都是血,眼神中透露着惊恐,抬起手,指向前方。
成顺着她的手看去,自己的家在燃烧着,冲天的大火印着天空。
父母平静的站在房子里,脸贴在窗户上,慈祥的看着成,却显得如此不真实。
成想跑过去,手脚却动弹不得,他低下头,看见怀里的妹妹变成了宣传画里德国人的形象,德国人狞笑的,从腰际拔出匕首,狠狠地插入自己的胸膛。
成惊恐的大叫起来。
“成?成?”一阵呼唤把成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阿纳托利和伊万围绕着自己,其余的人,也都坐了起来。
成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摸额头,都是冷汗,衬衣也被汗湿了,在清晨的微风中,很有点凉。
“又做噩梦了吧?”阿纳托利说着,打开了个水壶递给了成,成喝了一口,水很凉,合起来很不舒服,就放下了。
天已经大亮了,这个季景,天亮得很早,估计也就四点多钟的样子。
伊万看着成,说到:“成,别想太多了,现下的事情是把仗打完,才能回家看看啊。”
成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几天他过的恍恍惚惚的,干什么都没有精神,维托尔大叔那个复杂的眼神,让他不停的陷入噩梦般的幻想。
大家都看着成,没有一个人说话,两个车组现在住在一个房间,家具都被搬空了,所有人都睡在地上。
成冲他们勉强的笑笑,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他干脆把它脱了下来,铺在了地上。
大家都沉默了,对于家庭,其实不好有什么安慰的话的。
过了一会儿,伊万突然说道:“大家知道我老爹是干什么的不?”
阿纳托利摆出充满兴趣的样子,问道:“干啥的?”
伊万嘿嘿一笑,说到:“神父!我老爹干的是神父!看我长得这么无产阶级,想不到我老爹是神父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成知道他们是再换种方法安慰自己去忘掉那些悲伤。
伊万接着说道:“我老爹是个乌拉尔那边乡下的小神父,掌着个小教堂,红军刚去的时候,他们几个村子的神父凑在一起,商量把教堂烧了也不给红军。我老爹识时务呐,第二天就把教堂献给苏维埃啦,还做了村委会的小官。其余的神父,傻乎乎的烧了教堂,就都被枪毙啦,说是破坏公共财产!”
大家都笑了起来,杰米扬拍拍伊万的肩膀,说到:“你那时候出生了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伊万说到:“我是不知道,我妈知道啊,据说献教堂头一天晚上,我老爹在教堂里一边吃烤猪一边向上帝和圣母祈祷,结果一晚上下来,他吃了整只猪下去,第二天献教堂的时候,献完了,拿了官位就跑,为啥?吃多了拉肚子啦!”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成也笑得很开心,他很想对这些兄弟们说声谢谢,背井离乡,家人凶吉未知,这一屋子的人,成了自己最大的支撑。
白天的时候,送去修理的坦克被送了回来,顿河风车焕然一新,火炮换了新的,变速箱也做了更新,不过最让成惊讶的是,坦克不似以往的墨绿色,而是棕色,浅绿色和深绿色相间,非常漂亮。
“迷彩,嗯,真漂亮啊。”谢廖沙摸着坦克,自言自语道。
随着坦克和补给到来的,还有一批从美国来的巧克力,说是每人两块,但到手的,只有一块,运气不好的新兵,一片包装都没拿到。
巧克力没有成第一次吃的那样香甜,感觉里面掺了好多面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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