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雾笼罩着四周,无尽的往生者如朝圣般缓慢地移动着,所过之处引起了更多的共鸣,那带着特殊韵味的安魂曲,如葬音般弥漫着。在这广阔无际的荒漠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尸骸,满目的枯骨迟缓地活动着腐朽的四肢,漫天的亡灵安静地漂浮在空中,随着死灵大军漫无目的地漂泊。
战争是无可避免的,无论对错,如果任由这些违反自然的存在这般招摇过境,那么这个国度就已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了。骑士,魔法师,还有廉价的士兵,一切可以派遣的武装力量第一时间被一国之主召集在边境。身着冰冷寒甲的数万骑士们威风凛凛地肃坐在同样神武不凡的异兽身上,几千名身着绚丽魔法法袍的魔法师们同时低声吟唱着,更有无数魁梧的士兵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屏息怒视着那群望之无尽的异端。数个国度都在各自的边境派出了重兵,联盟之事事在必行,就这样,黑压压地,紧张兮兮地防备着。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无穷无尽的尸骸过境,又岂是区区几个国度所能相抗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一个小小的火系魔法很突然地出现半空中,绽放耀眼的火光,这一魔法像是一个信号,反正,每一个看到这魔法的生物都绷紧了神经,最前列的士兵举起了盾牌,魔法师的吟唱声更加低沉了,骑士更是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惨烈么?血光染红了半片天空,流血的战士,不顾伤势在血中愈发的神勇,只为争取更多的时间,魔法师凝聚出了庞大的魔法光弹,密密麻麻地充斥着被血色染红了的天空,但令人绝望的是,对面的往生者似真的无穷无尽,无论残破成怎样,只要没有破碎,总能摇摇晃晃地继续进攻,更加恐怖的是倒下的战友,如今已经面目全非,那布满伤口的尸体,拖着紧握在手的断兵,无知无觉地攻击着曾经最好的战友,谁也不敢想象下一刻自己会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就这样在这诡异的现象中慢慢开始瓦解。终于,魔法师准备好了自己的魔法,可当感应到对面半空中那漆黑如墨的浓雾中的魔法波动,所有的魔法师都愣住了,就连那些还在低声吟唱的高阶魔法师也纷纷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亡灵神?”不知是谁高声喊出了一句近乎绝望的话。
“亡灵神?难道这是神的战役么?可距离上次召集万国战士才过去了数百年,怎么会这样快?”更多的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毕竟那属于神的战争离凡人太过遥远,每次万族大战的时候,各族的神们才会召集凡人战士,那是一场举世瞩目的盛事,精灵族、亡灵族、泰坦族、矮人族、神圣巨龙族、兽人族、魔兽族、深渊魔族、天堂神族、神域人族还有众多只能在远古传说中才能见到的种族。
原本就混乱的战场,在听到这些忽高忽低地惊呼声后,战士们忍着巨骇在统领地指挥下井然有序的退了回来,就这样,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幸好往生者没有追击,更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即便如此,也让几国联军后怕不已。如果,没有如果,只要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举动绝对会给自己的国度带来灭顶之灾。神是什么,没有人不明白,真是因为这份明白,才让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诸神因为信仰之争,在人间所展现出的各种神迹举不胜举,又因为信仰之争,各族之间更是摩擦不断,每千年左右更会发生数场旷世神战,时间未定,地点未知,造就了无数英雄,更陨落了无数英才,“神魔莫测,凡人敬而远之”成为了时下的警世名言。
面对神,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理会,因为无论你怎么反抗,也改变不了结局,可一旦惹怒神,那后果绝对不是一个国度可以承担下来的,神的怒火,需要鲜血冲刷,这是万古流传下来的不变法则,也是神立足凡间的根本所在,只有保持敬畏之心的凡人,才能将自己所有的信仰奉献给万能的神祗。
在众人的敬畏中,往生者军团如来时般招摇路过,带走了新鲜的尸骸,带走了新鲜的血液,带走了新生的怨灵,随着行程的逐渐扩大的军团,显然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了,连绵不绝的队伍已经排到了数万里,如果再扩招的话,那么势必将屠尽所过之处方才能容纳的下,所幸亡灵之神悯怜凡人,没有踏入凡人的国土,更没有特意干扰凡人,如果没有招惹它的话,那么它将是一个世上最仁慈的神祗。如此浩大的阵容,所过之处绝对震撼人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再也没有哪个国度敢拿整个国度作赌注了。
如果就这样走下去,那么这往生者洪流将会席卷整片西方大陆,横跨无数种族领域,如此招摇的存在,说不碍眼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楞是没有人或说是神魔出来横拦,这显然预示着这一切的不寻常。我依旧躲在空间节点中,终还是不舍就此离去,许是怜惜,许是不忍心,就这样带着别样的心情一路吊着白兽,至于它的一众小弟,我不发表任何意见,排斥或是接受,抑或是种族歧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无所谓了,只要它喜欢就好了,这十几年的修炼,身心疲惫的我,感情冷漠了许多,若不是还保有护短的情绪,或许真的沉沦在道家所言的清心寡欲中,不过所幸,我有我的坚持,我有两个活宝弟子,有林家一大族需要庇护,更还要寻找散落在灵界各地的众部属,说到底,我还是放不下,想要团聚,不想一切只是回忆。
“尔等速速停下!若再前进,那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云端中传出。
“你待如何?”已进阶出神格的黑袍老者拉扎布,一步跨出,站在了往生洪流的最前端。
“神域不欲为难尔等,可不代表尔等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神域按照数百年前战败的约定允许亡灵一族在人族中接受信仰之力,这也是我们神域没有出手毁灭尔等的原因,可前面是神域边境所在,绝不容许尔等污秽神地!”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从云端中响起。
黑袍老者沉默了下,不好自作主张,不得已飞到古尸面前,请示古尸头顶上的白兽。
那白兽双目中满是历经沧桑之色,早已不复那时的灵气,它抬眼看向那处云端,没有理会站立在眼前请示的拉扎布,白茸茸的小嘴轻轻一动,一声轻不可闻的“呜呜”声顿时在云端中炸裂开。
那处浓云散开后,一道宏伟壮观的古朴巨门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数十个站在巨大的门槛下的神域神使随之暴露出来。
这一招显然也超出了那些神使的意料,即便是在那旷世神战中,神域的门前也没有哪个种族敢如此大胆****裸地挑衅,即便是死对头深渊魔族,也不敢轻易引起战端,也正是如此,数十次爆发的神战主力还是那些凡人,偶尔才派出些神使加入助兴,仿若这些旷世的神战不过只是诸神的游戏之作,据说这一切似乎只是那些高阶巨头为练兵所达成的共识,再深寓意就不是我等这些低等神使所能理解的,就连那据说,也是道听途说,真假莫辨,不过却可以当作谈资,忽悠下刚进阶的小神们。
“你这样做,可知会引起你我二族大战,甚者牵连无数盟联?”一个算是英俊的中年神使,沉声喝道。
“那又如何?我族的子民在这里饱受煎熬,就连那些修者都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你以为我能袖手旁观么?”一道稚幼的声音其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煞气。
我楞了,原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小家伙已经真正地成长起来了,可到底是什么让它如此有底气?我低头看向白兽脚下的古尸,不知是否错觉,那古尸无神的双目若无其事地望了下这边,又看了下几处天空,顺着它的目光,我靠着本源之力这才略有所觉地发现了那几处的不寻常,不简单,深不可测,这是我对那古尸的评价。
“神域只是答应尔等可以在人族传承,至于待遇,那自要看人族的意思!”那中年神使面不改色地说着。
“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既然如此,那就用实力说话吧!”那白兽轻叹了一声,既然话不投机,那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战么,那就战吧!
根本无需白兽动手,静立在它身旁的几位强者小弟便主动出击了。往生者的进阶很简单,一直都是靠吞噬同族缓慢进化的,可这一切随着亡灵之主的出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主的每一道音符都是往生者的养分,每听一遍安魂曲般的葬音,灵魂之火就会旺盛几分,这声声“呜呜”对低阶的存在作用只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可对于那些半只脚踏入神的领域的存在而言,那将是世间最美妙的福音,尤其是凝聚神格后,就会庞大的信仰之力源源不绝地涌入它们体内,似乎这位亡灵之主不需要什么信仰之力,但它的强大没有那个亡灵敢质疑,更别提什么挑战了,亡灵之主能造神,所有往生者都是知道的,因为活生生地例子摆在那里,至于主的威能除了最早跟随的拉扎布,没有谁知道,却没有哪个敢质疑,主之所以为主,那就是因为主的伟大,任何质疑将是对主的亵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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