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昊脑中一震,自己太不小心了,居然被跟踪了。淡定!淡定!
他盯着面前关心无关人死亡的候金,想到众多无辜在实验台上死去的伙伴。他的眼光透过那层蒙着的无形忧愁,打量着候金,真有主持正义的人?
他想着心思,候金则沉默了一下,没做声,随即舌上舔,湿润一下薄薄的嘴唇,就要张口时。
商昊嘴动了,没有情感地话语:“大叔,你好正义!跟踪我,那就跟我来吧。”他转身就要登上已经重组好的梭车。他想调动候金跟他一起去奔宇。
后者一个箭步窜到他与梭车之间,挡着道:“不是有意要跟踪你。恰巧巡视到这条路线。发现了你受伤也不去药房,有古怪。后面又正好发现跟你闹纠纷的人不见了。”
“您专业不?”商昊把腕机朝他面前一伸,“这是任务的密级。没证据就让开。要不跟我走。”
他内心本对这忠于职守的督察有好感。但对方老纠缠着,小腿伤势又越来越严重,商昊的心冷了,硬了,语气也烦了。
他一把推开无语的候金,上了梭车,还对着后者努努嘴,拍拍后椅。候金冷冷看了过来,没有上车。
商昊开车走了,还听到他的教训语:“你等着。我会查出来的,你们特权组织的纨绔最无恶不作了。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商昊一上梭车,启动自动导航,疲倦的身心再也挡不住伤痛的折磨,带着对星柔的牵挂,昏睡在车里。
车一到基地,立即有制服男前来搜掉他的两盒粘液,又把他堆上手术台。还好,这次只是修复治疗,不是基因改造实验。很快,他就从昏迷中苏醒。
这次苏醒,他没听到“原味的”问候和暗语,没有食指上传来的温情湿热。他心慌了,擦眼偏头一看,床头没有人;没有那盯着他,蒙着水雾的杏眼;没有那让他“献出青春,一起珍藏岁月”的眼神。白冷白冷的墙给他无情的冷漠。
他的寂寞、孤独、心寒、担心陡然升起。他从床上一弹而起,手忙脚乱地拍着床头柜上的传唤器,大喊“柔柔!柔柔!”
白色墙壁四角只有一声没有感情的回复:“吵什么,星柔手术了,在恢复中。”
他懵了,又瞬间清醒,狂拍着传唤器,怒吼,“说了不给星柔做实验的!为什么?”冷冷的四角再也没有回音。
他抱着头颓然“咚”的一声坐在地板上,又突然一弹而起,冲出看护室,大喊着冲出走廊,“星柔在哪间房,哪间房?”
“24”走廊里还是那淡漠的声音,还有一点嘲讽他的味道。
他像一头怒牛,满眼红光,无视到处都是白冷冷的墙壁和冷漠的基地气氛,狂暴地冲向24号房。
可安全门不徇情地堵着他,照样发出校验三层密码的无情声音。这使他开始在稍息的等待中冷静下来。他提醒着自己:不能,不能吵醒休息的星柔。
他一进安全门,走廊很短,旁边还有护士室。他恍然一愣,才想起这边是重症监护室,比他那个没人管的看护室气氛紧张多了。
他以前实验后也在此恢复,但因恢复速度快,就没资格占据这边床位。他身心沉重,却不得不轻手轻脚地走拢了过去。他的心在揪紧,眼神中的忧愁又蒙厚了一层,无视旁边还有两位护士在看测、记录着。
他的眼珠已不知道转动,只有头在动,面向了那位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都似乎蒙尘了的女孩。他想发泄怒吼,可还得使劲憋住,憋得青筋只鼓,涨得脸色通红。
他习惯地用左手食指刚要摸星柔的额头。突然,他意识到“摸摸透”,猛地一缩手指,改成右手食指在嘴唇边擦了擦,摸着星柔光滑的鼻尖。
他心头酸涩,深喉梗咽,摩擦着声声嘶哑,“原味的,还会是原味的,你醒来还会是原味的!”
这是他们生死情约,也是被监控命运的无奈暗号。旁人不会知道。护士小雅拧着眉,轻轻提醒,“病人,要注意安静和卫生。”
顿时,他忍着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记录本,指着门外,颤抖着手指,憋着暴吼,“滚!”
他连翻只翻记录本,红着眼睛翻阅着星柔的记录,似乎这里面每一个字眼都有星柔的痛苦,每一条记录都是他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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