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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坏蛋(2 / 2)

“野生啊,到底跟正常人家出来的不一样!”院长一手扶着眼镜一手遥指苍天的怒吼,算是九年中不变的背景。鉴于我不可救药的行为,院长委托班长哥哥、副班长姐姐将我吊起,提升眼界。

“居然!”吴末倒了杯红酒,“真够奇幻的,二十多年前你的历史如此jīng彩么?”

“我也可以说是独生子女,上幼儿园上小学,rì子幸福的有些孤单,然后即将工作时父母双亡的,这样是不是更真实。”

“真实接近于无聊,还是继续吧。对了,你大我几岁,我二十三。”

“我被吊的时候,或许你也在挣扎,迫不及待的想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心疼你,我才急着出来,这是不错的理由啊。陪你抽一根吧,心酸了。没想到你在的地方是另一片风景。”

没出孤儿院之前,我认为这四合院就是整个世界。真正的恨意滋生的时候,倒不是因为被吊起和之后不断的惩罚,而是一根狗尾巴草。

五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成为院里最知名的刺头。院长在每次公判大会上关于“野生”的解释成为我不断挑战的不竭动力。

被吊起过后,手腕的肿痛并未留下太深太久的影响,但三周岁的我无论如何明白没有饭吃意味着什么——听见锅碗瓢盆响动不由自主的口水泛滥,平常难以下咽的咸菜疙瘩都能一口吞下,半夜的梦里准时出现的馒头经常是尿床的先锋号。于是,为饭碗着想,我妥协了。

太平的烟花大概过于短暂,从阿姨暴跳如雷的叫喊声可知。可能是为两位小兄弟考虑,也许是想突出自己改邪归正的愿望,在饭后稍许觉得温饱的时候,我请两位洗了温泉。院里洗澡的rì子照例也按节rì安排,chūn节、端午、儿童节、国庆什么的,再就是临时通知有人要来的前一天。

而曾被关在猪圈的几位,秘密告诉我,里面有块风水宝地——猪喝水的水槽。若是风和rì丽,早晨半满的水到了中午,俨然一块私密的游泳池,虽然蜷手抱脚,水也不过刚没屁股,但夫复何求呢?

那天或许玩的太畅快,猪先生们不愿意了,冲倒了围栏,拱翻水槽,箭一般冲向院门。围捕小队应急组成,院长两位阿姨和班长,副班长因为女孩子的原因暂时缺席。过程如何不得而知,据班长描述,一位阿姨被骑了会,院长被先生们直接亲了两次。

所以当从温泉出来的浑身沾满猪粪的我们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阿姨猪号一样的大叫起来,院长则发狂般的时哭时笑。事件定xìng为我阳奉yīn违,典型的屡教不改。除了野生,院长还免费送一称号,坏蛋,你就是这里坏臭了的蛋。

一系列无意或有心的过错,验证了领导们的判断,不可救药成为协商会议的共识,或许写进院会纪要也未可知。但在不屈或者牛皮糖似的抗争之后,五六岁的我逐渐获得一些便利:一是不用参与帮扶等rì常事务,只要一rì三餐半饱之后不惹事,我可以自己安排一天的活动;二、因为上面一项,在一次共同被关聊天之后,得到“卷毛”“安坦”两位的拥戴。

我叫野生,源自于实在查询不到出处和桀骜不驯的风格,两位兄弟比我幸运的多。卷毛,因为一头无论怎么梳都捋不直的卷发而得名;安坦,用什么肥皂洗不白的棕黄sè的皮肤,因酷似友好邻邦儿童由院长亲自命名“巴基斯坦”,阿姨嫌长,特赐rǔ名。我们以猪的名义互认为兄弟,正好同龄,我以月份居中但凭影响力被奉为大哥。

或许是名气过大,我从未获得诸如集体外出踏青、出席捐赠陪站的福利,虽然一年只有两三次。小伙伴高兴归来叽叽喳喳的时候,是我难得失意的时刻。一次,卷毛带回一根绿绿的狗尾巴草,偷偷的送给我。只见过院子里歪脖子松树的我,自然视若珍宝,时不时的从床头的墙缝里抽出来摇摇,觉得有些发黄的时候,还jīng心的用米汤喂它。

某rì午睡,嫌热,听得活动室里阿姨雷鸣般的呼噜声,悄悄爬上院里的松树,树缝间凉风习习,舒舒服服打起盹来。迷糊之间,听到树下两人说话的声音,原来是班长哥和副班长姐姐,两人嘀嘀咕咕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前。院长开门的时候,我赫然发现班长手里拿着那根狗尾巴草!

咬牙看着两位叛徒将我的宝贝交到院长的办公桌上,集中心思想再拿回它,直接要肯定不行,估计又是一顿羞辱啊。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取回,那时候我知道“偷”这个词么?眼睛死盯着草,院长和蔼的拍拍两位功臣的头,估计是大大夸奖了一番,班长笑嘻嘻的接过一粒糖蹦蹦跳跳的跑了。

院长出门轻步瞧了瞧隔壁,重又关紧了门。幸好,透过上沿的两扇小玻璃,还能看见宝贝草,副班长正呆呆的拿着它摇来摇去。院长拉开抽屉,抓出一把巧克力糖(我居然能记得它们的模样,那是国庆的时候一位老头带来的,院长说小孩不宜食用)塞进副班长的兜里。

副班长吃糖的时候,我的口水流在衣服上,但没有忘记已经被扔在一边的狗尾巴草。院长将副班长抱起放在办公桌上,将她的衣服脱的一干二净,而瘦弱的姐姐在吃第二块了。死老头除去眼镜咬住女孩的嘴,手却像揉面一样乱摸。过了一会,或许是看见,院长拿起了我的草!

狗尾巴草颤抖着在副班长光溜溜的身上划来划去,从肩膀到微微隆起的ru房,我摸摸自己的,到了仈jiǔ岁不会也要肿大吧。院长没有理会我的担心,将草柄与草头残忍截断,我甚至仿佛听到草的惨叫声。院长居然拿着毛茸茸的草头使劲塞向小姐姐尿尿的地方,并且不断的使劲,一手使劲的捂住了她的嘴。

副班长姐姐的眼泪流了下来,身体痛苦的抽搐。

我,更伤心的哭了——狗尾巴草,我的珍宝,已经碎尸万段,而且被塞进尿尿的地方,那个大人们无数次说肮脏的部位!

晚上,我带着卷毛和安坦在角落的垃圾桶里翻了半夜,将草的尸体捡出来,用水冲洗很长时间,珍藏的纸片包了无数层,郑重其事的学着电视里的模样埋在了猪圈里。两位兄弟虽然不知究竟,但也随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推开窗,散去烟味。吴末已经睡着,像小猫一样发出轻微的可爱的呼噜声。在我抱到床上的时候,她却迷迷糊糊的咕隆:“有那么悲惨的地方么?”

“没有。”我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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