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为江湖?有人的地方,便有了江湖。
黄康康大仙,仙踪飘渺,来去无踪,临走倒是没忘把付账的银行卡留下,还有一张小纸条:“密码六个零,里面还有些钱钞,行走江湖,记得随身带些,些许俗物,勿放心上,此去一行,当知天命而随心所yù,了却因果,立地成仙。”
张好运一路东行,身无证件,无法乘坐飞机火车,只得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辗转而行,倒也落得个zì yóu潇洒,闲看周遭人生百态,兴起品香茗一杯,静观天边云卷云舒,也是一番好修行。
这一rì,来到汴梁城中,只间城墙高耸,城门气势恢宏,南北纵横的旷阔大街,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仲夏,黄昏时分,暮蝉鸣叫,大树下,有老者半卧凉椅,凉茶一壶,蒲扇摇摇,看身边儿童嬉笑跑闹,畅享天伦,好不惬意。
和康哥相处一年以来,张好运除了得到他功法指点,倒学会了点品尝天下美食的本领。古城深巷中,地方传统美食才是地道正宗,小巷径曲幽深,古sè古香,天sè暗了下来,青石板不比水泥地,早有街坊泼水浸湿,晚饭后,便不会再有热气蒸腾。
街边有陋室一间,布帘半扇,白板招牌上歪歪扭扭写着,杏花酒,白面鱼,貌似出自孩童,一近花甲老者,坐柜台里带着老花镜看报。
入内有方桌几张,条凳若干,便再无他物。要来一壶杏花酒,一碗面鱼,酒是陈年汾酒,面鱼揉搓的劲道淳香,张好运如常年熟客般,默默品尝,他不出声,倒也没人看出他是外地人,老板也无多话,一旁悠闲纳凉。
枝头树叶摇摆,凉风习习,更有不知何方传来,胡笛悠悠,三三两两往来者,面上皆微笑恬静,好一幅宁静祥和的美景。
有时候,不需要追寻事物的前因后果,只需提取其中最美的一刻,便是幸福。张好运心灵有所感悟。
可惜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顿悟,只一会儿,便被门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所打断,着实让张好运有些不爽。
这时候门外一人匆匆来对着小馆老板说了几句,那老板脸sè大变,过来对张好运歉意道:“客官还请慢用,小老儿我有些急事,要出去一趟,怠慢了客官,还请多多包涵!些许酒食,权当小老儿偿还今rì失礼之过,客官用完即可离去,碗筷自有小老儿回来收拾。”
说完也不等张好运回答,便随着来人匆匆离去,消失在人流中。
张好运也无心继续品尝美食,放了张钞票压在柜台下,随便询问了一下路人,便知晓了老者去向,感觉事有蹊跷,道谢了路人,往发事地点赶去。
旧住宅小区楼下,围观着一大群人,纷纷对楼上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楼下,刚才的小馆老板,正呼喊着什么。
“阿莲啊!别做傻事,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他爸不在了,但孩子还小啊!房子没了不要紧,只要人在,咱们迟早能赚回来,你听我话,快下来吧!”
原来六楼阳台晾衣架上,攀爬着一名妇女,神情激动,yù从楼上跳下。
已有地方公安,拉起了封锁线,楼下更有人支起了充气蹦垫;楼上也有武jǐng绑好安全绳,随时准备着下去救人。
楼下围观众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是可怜那女人。
“阿莲那姑娘命真惨,孩子一落地,孩子他爸就出车祸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还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公公要伺候,身边连个能依靠的都没有!”
“是啊是啊!最可恨的还是那冯大chūn,这几年,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榜上了发改委刘主任的大腿!狗仗人势的东西,说是看上了人家,明摆是觉着人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阿莲她不从,现在连单位的房子都要给她收回去!”
“这房子以前是她男人单位分配的,凭什么说收回去就收回?没了房子,让人家老的老小的小,怎么活啊!”
“嗨!那老房子谁家办了房产证?收是不收,这还不是冯狗腿子一句话的事,要是阿莲今天跳下去了,那孩子,真是作孽啊!”
“说曹cāo曹cāo到,你们快看,那冯狗腿子过来了!”
张好运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三十来岁,谢了顶,尖嘴猴腮,有些驼背的男子走来。假惺惺对着楼上喊了几句,见没人理他,倒叉着腰,一边人模狗样看起了热闹,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滋味。
“妈妈,你在阳台干什么?快下来啊!你不是告诉过我,不准我去那里玩吗?很危险的,你快下来啊!”
一个清脆带着幼稚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那名叫做阿莲女子的孩子,从学校回来,看了楼上惊险的一幕。
餐馆老者抱起那孩子,急道:“阿莲,你看看,是小亮回来了,小亮早上还说要和妈妈一起去爷爷店里,一起吃面鱼,你快下来吧,晚上咱就给东西搬到店里去,店里虽小,咱们收拾收拾,你跟孩子还是能住得下的!”
那女子听到这里,疯了般喊道:“我不下来,他们凭什么收回房子,房子是小亮他爸爸的,冯大chūn,你这死不要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捣的鬼,我就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因为过度激动,僵硬的手臂再也支撑不了身体,从六楼上摔了下来,很多人因为不忍看那惊险恐怖的场景,闭上了眼睛。
正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高空落下的女子身上时,谁也没有发觉,张好运仅仅迈出两步,便跨过了几十米的距离,轻轻将楼下支撑气垫的人其中一个,往前推了一小节,又迅速退回人群里。
六楼摔下,说起来好像很久,其实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而恰恰就是因为气垫床往前挪动了一点,那名唤作阿莲的女子则准准落在了气垫上,继而老者协孩子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张好运帮助那女子获救只是随意之举,只是对此事件的罪魁祸首冯大chūn有些好奇,因为刚才粗粗了解了下此人因果,居然微微有些扭曲的痕迹,甚是奇异。
这样形容吧。此人上辈子积德,又蒙祖上福荫,本有二十年浅薄财运,不能升官,但年年生活,富足有余,倒是不成问题。
关键奇怪就奇怪在,这十数年来,明明功德不够,只是有小康资格的他,年年横财不断,既身无官职,又为何能混的风生水起?
只可惜张好运若有法眼,此时便可观察到他身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气息,或许应该称之为,妖气!
世界上有妖吗?张好运曾经问过康哥,康哥的答案是肯定的,世间万物皆有长生问道之心,比如深山老林里的人参娃娃,挖人参者,若是不jǐng觉,其便会被其生腿跑掉,此事绝非编撰,此乃属草木jīng灵,rì久得道,便有些能力。
可惜几百年的修行,也无法逃脱有经验猎人的追捕,简简单单系上一根红绳,任它挪移千里,还是能被轻松追寻到,束缚后出土,成为人们梦寐以求的珍品,卖往富贵人家以作滋补续命,入药所用。
那冯大chūn见事情并未若他所料中的发展,反落得周遭指指点点,很是无趣,索xìng挥挥衣袖,脱身而去。张好运自是悄悄跟上了他。
以张好运如今“知事境”的jīng神力,莫说跟在冯大chūn身后,不令其发觉,恐怕若无大动作,站到他面前,他也看不到自己。
一路无论冯大chūn坐车还是步行,张好运都是简单三两步,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冯大chūn来到该市发展改革委员会,刘钊刘主任的办公室门前,张好运才感觉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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