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大腿依然在疼,却已经轻了许多,其它部位已经恢复如常。不过是摔了几跤,强悍的金刚体显然不怕这种程度的撞击。
弃车登船是原定的计划,刘向对此毫不意外。这一次冲入军阵中击杀廖离是弥天大罪,上余城显然不能待了,必须及时逃命。
刘向有些黯然,在上余城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却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难免会感到失落。然而更多的则是爽快和傲然,大丈夫自当执三尺青锋,快意恩仇,纵横天下。小小的上余城又算得了什么?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捏了大腿,有股针刺般的疼痛感。这是个好现象,有知觉就说明伤势不重,如果没感觉的话,那才麻烦。
随即他就意识到身上的武铠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下来,就放在船仓一角。挺起腰,试着站了起来,左脚稍微一用力,感觉还行,不太影响走路。
于是刘向整了整衣襟,掀开船仓的布帘,钻了出去。
一阵包含湿气的清风迎面扑至,口鼻舒爽,满腹清爽。阳光直射而下,满眼金光,照在身上又有一丝暖意。秋高气爽,说不出的快意舒爽。
船外有人,一名魁梧的大汉正立于船头,低头看着前方的流水。听到声响,那人转过身来,却是曹猛。他的气色似乎还不错,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势不重,还是因为手刃了仇敌。
“老弟,此番多谢你仗义援手,曹猛没齿难忘。”
说罢,曹猛异常认真地给刘向鞠了一躬。
刘向被他这个动作和口气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起曹猛,摇了摇头道:“廖离跟我同样有仇,杀他也是我的目的,不能算帮你。”
“那不同,你本来没必要现在……”
曹猛还要再说,刘向直接一挥手,板着脸道:“曹哥再这样说就不拿我当兄弟了。婆婆妈妈的干甚?不过是杀只土狗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曹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恢复平时的爽朗豪迈,没再计较下去。
“还是老弟看得通透,曹哥着相了,该罚!来,咱们喝酒。”
一壶酒,两人饮,三蝶小菜,其乐溶溶。
“都安排妥当了么?”
酒过三巡,刘向搁下筷子,问曹猛。
“差不多了。”曹猛点了点头,将一粒花生扔进嘴中,嚼了两下,“守备军士兵死伤过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回城外大营去了。灵能装甲车算作他们的奖励,应该足够支付抚恤。”
刘向点了点头,其实一辆灵能装甲车的价值高得吓人,又岂止作为抚恤金而已,足够活下来的人和所有同去士兵的家属安安逸逸地过一辈子。
“我那帮儿郎们稍微好点,占了坐骑的光,死伤到不多。”曹猛继续说道,“现在都已经散了,各自回家,带家人往南方撤。”
刘向眉头一蹙:“他们什么也没有?”
“怎会没有?”曹猛轻笑着摆了摆手,“大仇得报就是他们最好的报酬,况且还有好几部武铠呢,大伙分分也够花上几年。放心吧,他们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曹猛既然这么说,刘向也不好再提异议,毕竟那是曹猛的人,怎么安排曹猛心中应该有数。
“还有人呢?怎么没看到?”刘向扭头四望,宽阔的黾江上就这一条小船,而船上就曹猛和他,以及一位摇船的汉壮,雅稚、小蝶和韩亮都不知去向。
那壮汉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黝黑,跟铁塔一般,脸上却带着点稚气,看上去年龄不大。这个人刘向认得,名叫葛松,是曹猛手下的防御型铠武士。
“都去天峻城了。他们走的是陆路,速度快一点。”曹猛仰天灌下一口酒,抬手擦了擦嘴角,随口回答。
刘向闻声凝眉,疑惑万分:“似乎与原计划不同?”
“郡主的安排,我也是事后听葛松说的。”曹猛耸了耸肩,对此不以为意。
刘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曹猛现在一无所有,了无牵挂,自然能对这些细枝末节不闻不问。他却不行,雅稚、小蝶、老祭司、张义峰……全都是因为他才受到这件事的牵连,如果有什么差错,刘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杨婵突然插手,打乱了原定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这么做?
原定计划是击杀廖离后,众人直接分散,逃离金阙国,到东南方的小周国避避风头。老祭司就先安置在张义峰那儿,过段时间再派人接他同去小周国。
那就应该直接南下,现在杨婵却让雅稚她们拐向西边,重新回到齐州,令人费解啊。
齐州是齐王的地盘,被他经营得跟个铁桶似的。刘向可不认为,雅稚几个进入天峻城后,还有机会瞒过齐王,从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杨婵在搞什么名堂?”
刘向百思不得其解,眉心都锁成了一个“川”字。
杨婵肯定不会害自己,对这一点刘向非常肯定,但他不知道杨婵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心中疑云丛生。
“好了,老弟,想那么多做甚?”曹猛偶一抬头,看到刘向还在埋头思索,不由笑了起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明天还没到呢,愁什么愁?来,喝酒!”
“你到是看得开。”刘向哑然失笑,摇着头举起酒杯。正要仰头饮酒时,动作突然一僵,又把头扭了回去,看向小船的一侧。
他看得清清楚楚,河水是从船头的位置往船尾流,而这一段黾江的流向是自西向东。
也就是说,自己同样在往齐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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