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话!快快起来!”秦振中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保安团及时出手,我今天回来就见不到张家围子了”坐定后,张士真依然激动悲愤不已。
“养兵千rì、用兵一时!平时是我们这些围子供养了他保安团,关键时刻他们冲到前头是应该的。”秦老爷给两人打了个圆场。
“话虽这么说,但那可是真刀真枪的搏杀啊!听说还死了十几个弟兄。振中兄,回头你把这些兄弟的名单给我,他们家里有父母的,由我们张家养老送终,有未成年的娃的,由我们张家供养chéng rén。”张士真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士真,这次你不声不响的带兵回河口来,是有事要办吧?”秦老爷试探的问。
“不错!我这次回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家父报仇!我要把河口、河西这片的赤党刁民统统杀光!”张士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的军阀秉xìng终于露了出来。
“听叔一句劝,冤家宜解不宜结。说句对死人不敬的话,这次张家围子遇难,你爹也是有错在先。跟那些佃户们叫啥真啊?不交租子,田地收回来就是。只要他还在咱河西呆下去,就还要交租种地是不是?我建议啊,首恶必除、协从不究。自然这件事是我家那个雇工常虎子闯出来的,那就由他来给你爹偿命,这件事你可以交给振中去办。至于其他人,就放他们一马吧,都是乡里乡亲的。”秦老爷劝道。
“秦叔,别的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杀父之仇不报,我张士真枉为男儿。而且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我们张家出口恶气,也是为了咱河口所有的大户人家。河西的赤党、农会不除,我们这些围子里的财主人家将永无宁rì!我可是从南方一路打过来的,那边农会、共党折腾出来的花样,叔你根本就想象不出来!简单的说就是泥腿子升天,我们这些富裕人家却变成了任人践踏的狗屎!所以啊,谁劝我都没用!刚才从田家围子过来,田世叔也是这么劝。你们这些老东家太仁慈啦,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张士真给出了一大堆理由。
“真要动手的话,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否则我们河口的父老是不会坐视的!”秦老爷看劝已经没有用了,于是就提出了他的底线。
“啥事,你说!”
“不要搞株连,不要滥杀妇孺!那是大别山里的土匪们才干的事,我相信你堂堂革命军的团长不会连土匪都不如!”
“好吧!我就给你面子,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张士真脸涨的通红,他强压住火气没有爆发出来。
“还有,我想跟振中说一声,这次是我和河西赤党农会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们保安团就不要插手了!”他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当然,我不会参与任何一方!呵呵。明天我略备水酒,为你和你的部下们洗尘接风!”秦振中邀请道。
“哎呀!前方战时紧张啊!这件事办完我就要赶回前线去。等北伐胜利后,我一定回乡大摆三天宴席!到时候我们叔侄、兄弟们再一醉方休吧!哈哈!”张士真豪放的大笑。
“都是自家人,到我来还带这么破费干嘛!”秦老爷看着礼物担子嗔怪着说。
“也不是啥贵重东西,就是南边的一些土特产,带点给你和婶娘尝尝鲜。”
“那我就代你婶娘收下啦,呵呵。”
秦振邦赶紧从兜里掏出了几块大洋,给抬担子来的士兵发赏钱。
“一点小意思,两位兄弟拿去买酒喝。”
两个士兵看着自己的长官,不敢接。
“大哥赏的就收下吧!”张士真笑道。
有了长官的许可,两个士兵乐颠颠的收下了光洋,他们半年的薪水也就是这个数。
送走张士真后,秦振中连夜赶回了保安团团部。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保安团团副、自己的亲信许福生已经不知去向,一起消失的还有平时和他关系密切的十几个团丁。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也好,将来就不需要自己出头解决内务了,但愿张士真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农会分子,以除后患。秦振中一边想着,一边若无其事的巡视了一番,又打马回了秦家围子。
营地岗楼上传来了几声熄灯的号声,张士真的部队休息了。而对他本人来说,这注定是个漫长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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