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sè如墨,翻滚的乌云戚戚皑皑,拥挤着几乎就要触到地面。
一道讯雷撕开黑暗的苍穹,宛如夜空的苍白笑容一般。
白潜从梦中惊醒,他仿佛间听到敲门的声音。黑暗与混乱中只有他的喘息。
“咚,咚”急促沉闷的敲门声让白潜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挣脱。于是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双脚并没有触到床底的拖鞋。
但是他也不以为然,便是赤脚朝客厅走去。即便踩到地上的空啤酒瓶险些滑倒,他也没去按动电灯的开关。
“咚!咚!咚!咚!”外面的人肯定是等的不耐烦了,如同打桩机一样狠劲的拍打大门。
白潜捅了近十次才把钥匙插入门锁里,他吃力的捏住钥匙旋转,一只手还使劲把门锁往上抬——这门锁已经是个老古董了,若不是这样摆动锁眼根本无法打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门才将将打开,白潜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门咣的一下就拍在他的面颊上,然后就如同损坏的音响突然发出声音一般:大雨,飓风,闪电,人们的争吵咒骂声同时响了起
来。
直到数道灯光同时照shè在他的脸上,他才从宿醉和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门外的走廊十分漆黑,路灯已经坏了几年了。可以依稀看到和听到,此时正不停有人在楼道里上下,而现在有三把手电筒对准自己照shè,刺眼的光线更让白潜觉得不安。
“你是白潜吗?!”拿着手电站在yīn影里的人说,声音却含糊不清。
“什么?”白潜回答,他把手挡在眼睛上,电筒光却穿过手指刺激着他的眼球。
“我问你是不是白大夫!”屋外的人加大音量,但是巨大的雷声掩盖了他。
“你说什么啊?”
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女人悠长刺耳的尖叫,所以没有人能听清对方的话。
yīn影中的另一个人端详着手里的什么东西,然后对身边的人说:“就是他,就是他。”
“直接带走吧。”第三个人说。
“马上带他去。”那个决策的人不耐烦的说着,扶了扶戴在脸上的口罩。
于是两个人一步跨入室内,蹬蹬踩出几个泥泞的脚印。他们本都是健壮的男子,左右夾住白潜的肋下,不费多大力的就把他拖了出来。动作如此迅捷,但是他们身上披的雨衣所溅出的水珠却
沾在室内雪白的墙壁上,一点点汇聚后慢慢滑落。
白潜发出愤怒而恐惧的呼喊,却又被轰鸣的雷声吞没。
于是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那里已经笼罩在黑暗里,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雨水从无尽的高空坠落,疯狂拍打着坚实的大地。
墙上的rì光灯闪烁了几下。
“你们还不知道它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那要怎么隔离?还有潜伏期的时间。全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做工作?”说话人穿着一件白大褂,一边的口罩已经从耳朵上摘下来。另一边还突兀的
挂着,看起来却是有些滑稽可笑。电话那头的声音悉悉索索,这边的年轻人眉头紧锁,不时的发出嗯,嗯的声音来回答。
“好,我知道了。”年轻人挂掉电话。看了看手机屏幕上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叹了口气,于是他老老实实的戴上白sè口罩后走到窗户边。
这里本是一个小区的门卫室,青年透过被雨水反复冲刷的窗户,看到外面闪烁红蓝灯光的jǐng车。数个民jǐng穿着大衣高帽沐浴在雨中,没有地方供他们避雨。看看手腕上的钟表,指针指在3这个
数字上。
他默然不语,这几个jǐng察是零时调来的,恐怕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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