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炎城外围,村庄林立,耕田万顷,农物茂盛,一片繁华光景。这里的农户隶属离炎城,每年进贡。而离炎城属于南宫家,偌大的南州不过南宫家尔。
黄昏,一片空旷草地上,一群少年郎,相围而聚,交头接耳,眼中亢奋。一部分自胡村而来,其他则是李村。
被团团围住不过两少年,都身穿麻衣,一眼别出是百姓之子。一高大,一jīng悍,对视而立。
高大少年长发披肩,浓眉大眼,手拿一未开封短铁剑,率先喝道:“屠小子!上次你打伤我李村李风,今rì我要以牙还牙。”
周围李村少年附和李蓝,定要打他个落花流水。
对面的jīng悍少年,身高不过六尺,但一身肌肉jīng炼结实,长发被挽成一歪斜发髻,上面插一只自己削出来的木簪,弯弯曲曲。一双细长眸子炯炯,面无惧sè。右手轻放在腰间木质刀柄之上。
此刀被猪皮刀鞘紧紧裹住,从刀鞘而观,刀长一尺,刀宽八寸,宽刃而细尖,自刀柄到刀尖,是一道优美弧形。
这刀是胡村胡老铁匠,依据父亲杀猪刀的样式,jīng心打造而成,做工jīng良,价格公道,童受无欺。
屠晓淡然说道:“打伤他不是我所愿,是他挑衅在先,错不在我。”
胡村少年满脸激愤,李村人总这般无理取闹,前些年屠晓不在时,更是猖獗,经常欺负胡村人。
高大少年不依不饶,嘴角泛起一丝邪笑,说道:“惧了?好,只要你跪下认错,我今rì便放过你又如何?”
屠晓依旧平静如水,道:“何惧之有?曾闻惧天,惧神,从未听闻惧小人之说。”
胡村少年喝彩,此回答定让那李蓝难堪。
李蓝笑颜戛然而止,两条浓眉集拢一堆,脖子微红,怒喝:“你说谁是小人?哼,我看小人莫过于毒舌。”
胡村少年眉眼间带嘲讽笑意。
李蓝显然被屠晓激怒,他闷哼一声,道:“休要撑口舌之能,咋们手底下见真章。”
语毕,李蓝一个冲刺,短铁剑高举在手,想打个出其不意。毕竟屠晓这个名字,在离炎城外围四村早已出名,少年们耳熟能详。
屡屡被挑战,未尝一败。凭此打开多少豆蔻少女chūn心一角。此时围观少年中就不少红着脸,偷偷打量屠晓的清秀少女,其中不乏来自李村的。
见李蓝举剑来袭,屠晓一个侧身,轻易躲过竖劈短剑。
李蓝一击不中,换劈为扫,屠晓一个后仰步,若水中灵虾,退出短剑范围,二击不中。李蓝咬牙,换扫为砍,屠晓一躬身,一翻滚,三击不中。
李蓝换气,屠晓站起,拍拍麻衣上的尘土,右手从始至终放在腰间刀柄上,丝毫未动。神sè轻松,显然游刃有余。
隐约见到胡村少年们的笑意,李村少年们的失望,李蓝面红耳刺,脖颈处青筋四起,怒喝:“懦夫!难道就只会躲闪?”
旁边一不知名胡村少年,一扯嗓子,好心提醒道:“是要让你知难而退。”
这少年却是被李蓝狠狠瞪一眼,不再插话。
屠晓说道:“我若出刀,只会令你更加颜面无存,何必自取其辱。只要你以后不再欺负胡村人,今rì这挑战作平,如何?”
李蓝却是不领情,狠道:“少装模作样,看剑!”
刺,劈,砍,撩,削,斩,钩,两段击,三段击,一套一套下来李蓝竟是一招都为打中屠晓。不得不说李蓝的基本功,的确扎实,招招简洁,毫不拖泥带水,在四村年轻一代中,绝对算楚翘。
不过他选错了挑战对象。
屠晓自3岁就混迹在自家屠宰场,看父亲杀猪,不论天晴,下雨,一天未曾耽搁。平rì里在家瞎想琢磨,少有出门,13年后厚积薄发,悟得一丝屠戮刀意,那一年,屠晓16岁。
顿悟那一天,自家院子血sè弥漫,哀嚎漫天。除父母亲外,其他的短工,长工都吓破了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实在可怕。
这两年屠晓发现自己的刀意丝毫未进,便不时出门找人切磋,不过周围四村鲜有敌手,刀意没有进步,名气到时越来越大。
李蓝已经气喘如牛,挥汗如雨,他怒目而视,铁牙紧咬,尽是不甘心颜面扫地。猛吸一口气,再次高高跃起,空中身姿若雄鹰,顺着下坠之势,刺出手中铁剑,直至屠晓胸膛,竟是动了杀心。
这一剑可谓是李蓝多年来苦练的巅峰一剑,jīng气神全集中于一剑,如西州的沙暴般汹涌而来,势不可挡。
屠晓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剑,他的表情平静,像北州大地万年不化的玄冰一般。他的右手紧握刀柄,猪皮刀鞘微微震动。
李蓝的短剑眨眼间便飞到屠晓胸口3寸处,一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是闭了美目,休要见着血腥场面。
千钧一发之际,屠晓终于还是出刀,猪皮刀鞘一声轻啸,一抹寒光,自右腰斜掠而上。
李蓝黝黑瞳仁骤然缩小,他只见一股汪洋大浪般的血水朝他袭来,犹如洪荒猛兽,杀戮的金戈声,鲜血的腥味,都让他头晕目眩yù作呕。
夕阳下,柔和金光中,划过一道灰sè弧线,嗤的一声,一柄未开封短剑斜插在草地上,剑柄还在微微震动。李蓝狼狈躺在地上,目光涣散,双腿发颤,却是还未从刚才地狱景象中回过神来。
周围观战的少年们也是个个战战兢兢,刚才屠晓出刀一瞬间,他们竟是感到寒风刺骨,腥臭yù呕,这夕阳晒在身上尽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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