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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地(1 / 1)

() 当一切再度归为平静时,秋雨返身回来,望着高厚的雪堆,眼中一片哀伤和迷离。

一想到姬雨云可能身死迪加雷克斯腹中,或者被埋在这茫茫雪土之下,想到自己可能只剩一人留在这荒芜人迹的大雪山中,她心中就不受控制的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恐惧、哀伤、绝望,不停萦绕在她脑海中。她冲到巨大的雪堆边上,用细嫩的双手疯狂的挖起来。只是这雪堆太大,任她如何刨挖,依然动及不到它的庞然一角。

挖着挖着,秋雨开始捂面痛哭起来。由幽幽的鸣泣,到哇哇的放声痛哭;秋雨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万念俱灰。此刻的秋雨,已经将姬雨云关于野外生存常识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哭声回荡在沉寂无人的山谷,伴有雪白的落雪,显得那样静默、凄凉。

哭声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突然间,恸哭的秋雨停了下来,就如假装哭泣的小孩突然得到了一串冰糖葫芦般,骤然安静了下来。

“雪崩声势那么浩大,指不定他被冲下了山崖了呢?”秋雨突然小道这一点,不觉有些脸颊发烫,下意识的左右顾盼起来。发现这皑皑雪地里,没有嘲笑自己的人,她便迅速起身往山下走去了。

堆满雪土的山崖下,白的刺眼的雪堆里,一只与周围的景sè显得有些不搭调的靴子,倔强的探出雪土。秋雨正一脸焦急的在地上,这里挖一个雪坑,那里刨一个窟窿的,不停寻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秋雨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双手,终于碰到了那只结有薄薄一层冰霜的靴子。秋雨大喜,再也不顾手上传来的剧痛,拼命刨起雪来。

不久,被染得鲜红的雪土中,露出了被冻得脸sè有些发紫的姬雨云。此刻的他,胸口的铠甲被破开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混着血水的冰雪沾染一片。右手小臂更是摆成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显然骨头已经折断。

“姬大哥……”迷迷糊糊中,伴着风雪声,姬雨云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微微睁开双眼,朦胧中看到秋雨正一脸忧sè的看着自己。他挣扎着想起身,胸口处突然仿佛撕裂般,接着眼前一黑……

等姬雨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暗下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眼帘往上提一提。透过细长的缝隙,他大概了解到自己是躺在帐篷里。秋雨不在,估计在外边。姬雨云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右手一阵阵钻心的痛,算是废了;胸口处更不用说了,每一次呼吸都是伴着撕裂般的痛苦。

“没有道具,没有补给,还拖着我这个这个战斗力为负数的废人;依照平时她那零野外生存能力的大小姐脾xìng,这次估计走不出去了。”想到这个结果,姬雨云在心中微微叹息。

踏上旅程的时候,姬雨云早就想过有那么一天。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不用有什么牵挂。但,当半路上发现混入商队的秋雨后。姬雨云很是恼怒,对着秋雨就是大骂一通。这姑娘,顿时泪眼婆娑,搞得全商队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盯着姬雨云看。姬雨云无奈,只得收声。之后,两人便打起冷战来,一路上都没有搭话。知道那次灾难的发生。

帐中的姬雨云想着,照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坏。没被怪物生吞,秋雨虽然浑身毛病,但也算是一个活人,至少最后一刻自己不会太孤单。只是不知,自己还能熬多久。自己走后,秋雨一人留在荒山野地里,要怎么办?

雪在夜空,静静地下着。不时有几片落在帐外一个瑟瑟发抖的黑影上,今夜的雪安静到了极点。

第二天,秋雨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根树枝拼成的简陋雪橇来拉姬雨云。照她那速度,一个时辰也就两三百米,一天下来还可以看到早上出发的地方。姬雨云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让她自己走。就这样,走了两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流失殆尽。第三天时,秋雨拖着他在山间缓慢的行进着,姬雨云忽然叫她停了下来。

“是不是渴了?”秋雨放下缰绳,走到雪橇旁,跪坐下来,抓了一把雪就要放入口中。

“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我看着她,平静的说道。

秋雨刚把身子凑过去,姬雨云突然伸手拔出她撇在腰间的断刀抵在她脖子上。秋雨愣了一下,手中的雪块无声的掉落在地。

“我快不行了。”姬雨云干裂发紫的嘴唇张合中,吐出沙哑难听的声音。他定定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秋雨,眼中满是复杂的神sè。

风已停,雪依旧。灰sè的雪花一片片轻盈的飘落在山间,地上,秋雨的帽子上。下雪的山里,安静得只剩下雪花落地的窸窣声、姬雨云和秋雨的呼吸声。

“我不想死。”秋雨的声音中有些不甘。但她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的平静,姬雨云始料未及。紧握刀柄,他正要发力,手上突然传来一丝温意。两行泪水由护目镜下沿一直延伸至秋雨的下巴,交汇,滴落。看着镜中的自己,姬雨云发觉刀柄有些握不紧,僵直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没下得了手。放下刀,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凉一片。“随风雨飘摇,稍一触碰就脆弱不堪,生命何尝不是如此?”姬雨云默默的在心中想到。

雪橇缓慢的滑行,又是一天一夜过去。终于,在一个无名山谷里,雪橇停了下来。

“噗~”姬雨云听到脑后传来一个事物入雪的声音。

“秋雨……”姬雨云虚弱的只能发出一丝微小的呻吟。脑后没有回应,他吊着眼帘看了最后一眼飘雪的天空后,意识就慢慢的模糊不清起来……

姬雨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的叫声,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温暖的火炉……

不知过了多久后,姬雨云努力想睁开双眼,终于一丝昏黄的光线穿过眼帘,迷糊中,他看到有火光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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