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夫人?”小花又是尖酸刻薄的讽刺道,“你还真是会抬举我,若非我这张脸面还有些用,你早就见不到我了,夫人我可不敢高攀。”
丫鬟站在窗外,仓皇的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花淡然嗤笑道:“这有什么可想的,他不是一直叫我奴吗?只怕在他心里,我连奴也算不得!”
“不是的!”丫鬟似乎察觉到她语气中隐藏的痛苦,忘记方才的恐惧,有些疼惜的上前反驳道:“不是的,方才太子回屋后,便一直记挂着你的病,他躺下翻来覆去一会,才让奴婢来把药给你……”
正欲再说,话头便被小花截住。
“不必为他解释,你不会也是被他的外表吸引了吧?给你一句忠告,若是不想像我一样凄惨,就守好自己的心,你没有我这张脸,说不定比我还会可怜!”
丫鬟愣了神,不知道该做何回答,高攀太子爷,这种事,她还真的从未想过。
只是听着里面粗重的喘息,她又有几分心疼:“不论如何,生病总是自己难受,太子既然命奴婢把药送来了,还是服用了吧,就算与太子置气,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
大概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小丫鬟语气里也参杂了些许惆怅:“我们这等卑微的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谁来爱呢?”
屋中,静静地沉默,良久,小丫鬟唇角微挑,露出一丝笑容,以为自己终于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时,才听到里面一句回应,倔强的音调,不曾改变:
“我不稀罕这种施舍!”
小丫鬟一时气急,跳着脚道:“这怎么会是施舍呢?我的大姑奶奶,这是你的身体,是你在遭受疼痛,不是我,更不是太子爷,你这样老驴一样的性子,只会让他更嫌弃你的。”
“也许,这些宠爱在你们眼中,是难得,是温柔,或者是你们幻想中的一分寄托,但是在我眼中,永远不会是。”
小花的语气中,忽然有些浓浓的疲倦:“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恨纠缠,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
她叹息一声,那凉凉的尾音,在秋风中渐渐浮散:“我们谁都回不到过去了,或者说,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回不去,我只能朝前看,看着自己有一天,能离开这里。”
他中丽晓。这里,对这个女子而言,是一间无形的牢笼,压得她喘不过气。
小丫鬟意识到这一点,忽然住了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她听得出来,若是这样下去,,这个女子,大概唯有一死了之了。
可是,太子爷的那番辗转难寐,真的就没有一点情意吗?
她不信!
有时候,旁观者比身处迷局的人要看的清楚许多。太子与这名女子,只是被困在一张名为“仇恨”的情网中,两人只想着将网撕碎,自己逃出,却只会是网破丝缠,纠缠越来越深,再也难以自拔罢了。
她抿唇轻声道:“你这是何苦给自己罪受?”
屋子,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痛过后,身子反而有些麻木,终于能勉强直起身子。
小花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依稀的淡黑身影,十指相扣:“我不怕死,死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可我不想死在这里。”
她的话中不由得掺上一抹厌恶:“我恨这里,如果可以,我想寻一个山谷,静静地在那里老去,可是,这对我而言只是奢望。”
“你把药拿走,告诉太子,我要离开这里,他一日不同意,我就一日不会用药。”
话语中的狠历,比院中的秋风更加萧瑟。
小丫鬟错愕的抬头,拧着眉头问道:“你这样,还是没有用啊,若是如你所说,太子对你并无情意,又怎么会在乎你的威胁呢?”
小花眉尖一挑,傲然的道:“若是他愿意让一个住在太子府的人知道这里的秘密,大可以不理会我的话,若是他不想让我将事实传出,最好把我放了!”
“否则,我在死前,一定会想办法将事情传出,到时候,我看他还怎么安稳的做他的太子!”
这样的破釜沉舟让人蓦然心情沉重,丫鬟叹气,轻声道:“若真这样说,太子一怒之下,只怕谁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离沐的残忍,深埋于心,只要见过他动怒的人,没有人能忘记。
小花轻轻阖上眼,不再答话。
是的,她在赌,赌以离沐对苏小晓的情,不会容忍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死去。
这注定了,是一场豪赌,赌注,一边是她的性命,一边,是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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