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然声泪俱下,煞有死谏的气势!
道光不禁动容,儿子和社稷比起来,当然还是社稷重要,便虚扶道:“爱卿何必如此?朕准……”他刚想说准了就是,管事太监的通报声将他的话头打断:“皇上,桂良大人求见!”
桂良怎么来了?穆彰阿眼看就要成了,却被人搅和了,心中很是不舒服。但是桂良并不是穆党中人,虽然平日里对穆彰阿也恭敬有加,但他历任封疆大吏,在朝中也是实权人物,并不会对穆彰阿言听计从。
道光听到是桂良来了,自然是命太监传他进来,这可是未来的儿女亲家公啊!
桂良回到京城后,就一直担任兵部尚书与正白旗汉军都统,行走之间有着武人的气概,到了上书房中见到穆彰阿也是一愣,拜见过道光后,也和他见了一礼。
“桂良你来得正好,朕正和穆中堂商量着两广总督人选的事呢。你是兵部尚书,两广那边又是与洋人打仗的前沿,你不妨一起来参详一下。”道光见面便将难题扔给了桂良。
桂良闻言不由惊声道:“皇上您在这时要换掉曾国藩?皇上难道还不知道恭郡王之事?”
穆彰阿听到恭郡王三个字,眉头不由挑起,奕忻!难道皇上停歇早朝和犹豫不决是和奕忻有关?他这只老狐狸自然地就将两者联系起来。
道光听桂良说起,叹气道:“哎……朕已经知道了。”
“那皇上怎么会在此关头提起换掉曾国藩?”桂良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妥,大大的不妥!”
穆彰阿听得他不禁横插一脚,还要坏他好事,连忙厉声道:“桂良大人,皇上为什么要换掉曾国藩这不是前几日早朝时说过么?曾国藩在广州骇于洋人之威,做出此等丧权辱国有伤天朝尊严之事,单凭这点就足以让他撤职查办!”
桂良见穆彰阿这么激动,他还没有那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和穆彰阿杠上,放低姿态拱手道:“中堂大人说的不错,曾国藩是要办,但是不是现在,如今之时,没有人比曾国藩更适合的人了。”
“桂良你说!”道光闻言急切问道。
“臣禀皇上,恭郡王在广州遭歹人挟持,此事除了曾国藩无人可解。他在广州两年,于广州的政事官员地方熟悉,如果换成他人,但是要统一政令与下官等熟悉就需要一段时间,这便要拖了不知多少天的时间,拖一天恭郡王就危险一日,拖一时寻回来的可能就小一分,此其一。”
道光点头称是。
“其二,曾国藩乃是上书房师傅,与恭郡王的关系最为密切,除他之外,朝中无有大臣熟悉恭郡王的脾性,也没有人会像他一般尽心尽力,更没有人像他一般掌握了第一时间的信息,即便继任者到了广州开始搜寻,一时也无法下手。”
“不错!”道光郑重地赞同道。
“此次微臣来,便是要请皇上恢复曾国藩的总督职务,令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回恭郡王,等恭郡王安然归来,到时再处置他也不迟!请皇上三思!”桂良深拜到地。
他的分析合情合理,道光又听得合心意,自然是连连点头。
穆彰阿到了此时怎么可能猜测不到原因?奕忻在广州被人劫走了!这可是重磅的消息啊!此时,他再勉强要求到最后肯定是碰一鼻子灰,擅长见风使舵的他也一同跪了下去:“皇上,奴才之前不知恭郡王有恙,所说之言有失偏颇,如桂良大人所言,如今之计,只有曾国藩才可以担此重任!”
道光见穆彰阿也不反对了,拍桌道:“好!爱卿立刻替朕拟旨,令曾国藩回职,并令他速速将奕忻找到!”
“喳!皇上,奴才还认为,需要给他定下时间,若是超出时间,那便要数罪并罚!”穆彰阿又道,桂良一旁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依你所奏!限他一个月时间!拟完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广东!”
桂良与穆彰阿从上书房出来,穆彰阿手中拿着拟好待发的谕旨,笑道:“桂良大人来的正是时候,若不然,老夫可要忤了皇上的心意了,在此先行谢过。”
这只老狐狸……桂良心中不屑哼了声,脸上毕恭毕敬道:“中堂大人何出此言?即便下官不到,以大人您的厉害,怎么会看不出皇上今日的反常?”
穆彰阿呵呵不置可否,反道:“六阿哥在广东出事,军机处都还不知道,大人的消息可是真灵通啊!”
桂良苦笑道:“中堂大人有所不知,我那往外拐的闺女早在两年前就和王爷一起去了广东了,这不,还是她使人与下官说的。”
“哦……可是娥伦那丫头?怪不得老夫好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穆彰阿恍然大悟道,“时间急迫,老夫先去发旨,告辞了。”
辞别了桂良,穆彰阿脚步匆匆,倒不是为了将圣旨快些发出,而是因为今日的意外收获,他心中有了新的计较,这可能比扳倒曾国藩更加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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